是血缘关系吗?陈诚从来不是,一个乱来的小孩子,没有爸爸的陪伴,他总是格外的懂事、听话,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这么任性却又真诚的话。
“可我好喜欢这个叔叔哦!”陈诚认真地说道。
“嗯。”喜欢不能当饭吃呀,儿子,陈沫沫想着该这么说。
“虽然叔叔有些娘气。”陈诚有些不赞同地看着金世成,叔叔表面看上去的确是为英挺的男人,可那过分阴柔的五官还是柔和了他的男性,最重要的是,叔叔刚才那番话好丢人哦!
陈沫沫差点就要笑出声了,没错,还是她的儿子独具慧眼,一眼就看穿了这个男人是外表强悍的男人,其实骨子里和八年前还是没有区别的。
金世成整张脸都黑了,在公司里,他是人人惧怕、闻风丧胆的金氏总裁,可在这个小孩子面前,他还是以前的他吗?
金世成扪心自问,他做了这么多努力,其实实质害是没有任何改变,是吗?
“叔叔,男生一定要不怕疼,留几个疤痕是男子汉的表现。”陈诚一副过来人地摇头晃脑,仔细地教导。
不怕疼?这个小朋友是在开玩笑吧?金世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
瞟了眼陈沫沫,竟然憋笑憋到红了整张脸,记得有一次他不小心感冒,结果死活不去打针,虽然打针效果要快速些,伹宁愿选择吃药,所以将痊愈的时间给拖延了。
金世成有些别扭地看了看陈沫沫偷笑的脸,他当然知道,男孩子怕打针、怕痛是很丢脸的,可是人总有一两个弱点吧!
呃,好吧,他承认,他的弱点多了一些,可也不能否决他的男性魅力呀。
“叔叔不怕疼,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金世成逞强地解释道,将一切都推给了玩笑。
他可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以被一个小孩子取笑呢。
光阴荏苒,金世成无论怎么变化,他还是他呀,陈沫沫感伤地想到,就算他的外表改变了,但本质上仍是那个懦弱,有着有钱人的脾性,可心地柔软的男人。
可惜,她不是当初的她。
在心里幽幽一叹,做不成情人,其实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可是中间多了一个小陈诚,她不能冒这个险。
“哦。”陈诚嘴上乖乖地应道,可眼里明显是不信任,“叔叔,你不要太弱,会被人欺负的。”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小孩子竟然在教他怎么做人!天哪,他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开玩笑,他以前是懦弱,可现在,他可是金氏集团的总裁,手中握着上千员工的生杀之权,他的铁腕手段在商业界也是赫赫有名,怎么能叫一个小孩子小看了呢!
心里一个小角落暗暗地诉说,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较真,可他就是不想让一个小孩子看扁,尤其还是她的孩子,他初恋情人的孩子。
这叫他情何以堪!
板起脸,阴柔褪去,有着的是一种男人的霸气,微微地张嘴,严肃地说道:“叔叔是男子汉,不可能怕痛,而且我还会跆拳道、柔道,没有人可以欺负我。”
他这番话所言极是,他出生名门,从小众星拱月,可有心人还是颇多,所以,一些必学的防身术还是要学的,虽然不是顶级身手,但是保护自己是绰绰有余的。
近年来更是将健身器材搬进了自己的套房中,闲来芜事便会锻链身体,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精瘦挺拔了。
“是吗?我也想学跆拳道,叔叔,那你教我好了。”陈诚一听,眼睛一亮,一脸的惊喜。
糟糕,陈沫沫心中警钤大鸣,再发展下去,可是她不乐意见到的场景,正想开口阻止,却来不及了。
“好呀。”金世成大方豪爽地答应,被一个小鬼头崇拜的感觉真是舒爽,特别是小鬼头之前还一脸地瞧不起他,让他心里憋着难受,现下终于出了一口郁闷之气。
“不行!”陈沫沫立即出声否决。
“为什么?”陈诚不满地看着妈咪。
“因为,妈咪不是说好这个暑期送你去学吗?”陈沫沫情急之下只想到这个原因。
“可是,我想要叔叔教呀。”陈诚不解妈咪为什么这么反对自己与这个叔叔的来往。
“是呀,我是熟人,总不会对你儿子怎么样。”金世成平时日理万机,照顾小孩实在是自讨苦吃,本来也只是口头上答应。
可陈沫沫一脸的坚决,让他真的很不爽,不,是大大地不爽,不由得与她对着干。
“是呀。”陈诚开心地将头点得像拨浪鼓。
“你!”陈沫沫一时语塞,竟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而且,我是免费的。”金世成邪恶地再下一棋。
没有理由了,再找个借口,这样不是搞得她像一个恶人了吗?而且越是这样做,只怕自家这个聪明绝顶的小家伙会发现不对劲。
“好吧。”回答相当无奈。
“好耶!”小朋友相当活跃。
至于某一个男人,则陷入了重重矛盾,他明明决定要离开的,甚至决定跟陈沫沬不相往来,结果,他们现在比线团还乱,中间还夹杂了一个小朋友。
一无所知的小朋友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波涛暗涌。
算了!这个小孩看着看着也挺顺眼的,就带着玩玩好了。
金氏集团大楼,总裁室。
望着大楼下的车水马龙,金世成陷入了苦思,在陈沫沫态度表明后,他应该会放弃,然后从此以后与她形同陌路。
可那个小孩,给了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契机,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小孩似乎叫陈诚。
“陈诚。”金世成默默地念着,脑海中突生一想法,他的姓是随表哥还是陈沫沫呢?
金世成闭了闭眼,这个小孩不是他的小孩,他却不怎么讨厌他,是因为他的天真可爱,还是有他所不知道的理由,或者是他的心胸已经大到可以接受一个只要是陈沫沫生的小孩,无论是哪个男人的小孩都没关系的地步了吗?
他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谁能有这般地心胸宽大,大到可以接受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他甚至自私地想要陈沫沫抛下孩子,跟着他重新开始,开始只有他们的生活,或者在将来生下有着他血脉的孩子。
可一切都不切实际,陈沫沫对小孩子的喜爱,他再清楚不过了,没等他说出口,她就懂了,而她也断然地拒绝了。
不过,如果他接受那个他不是很讨厌的小孩,陈沫沫是不是会接受他呢?
“呵呵……”他竟然退让到这个地步,金世成扶住额际,无奈地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一道声音突然冒昧地传入。
金世成突地被惊吓到,抬眼看着前方,不满地蹙着眉头,“你怎么进来的?”
“我来,你有意见呀?”来人笑咪咪地看着他。
“你应该先敲门。”金世成的声音沉下了几分。
她永远也学不会尊重他。
“世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来人也有些不开心了,提高了声音:“你以前都叫我妈咪的呀。”
“我在办公,有公事再说。”
来者就是冷如玉,他的母亲。
那个称呼是他以前对母亲的称呼,可自从母亲强势的作风硬生生地伤害了陈沫沫后,他就不再这么叫了。
那时他小,他不懂爱情,他知道自己喜欢陈沫沫,可他却在伤害了陈沫沫之后才深深地领会这个事实,而等他想去找陈沫沫时,他才知道她退学了,然后他便被母亲送到了外国留学,而母亲怕再出现这种意外,竟一路跟随他到外国。
而他终究被母亲挑起了他的本性,冷酷无情,母亲家族的遗传。
他用尽手段隔绝了母亲畸形的爱意,甚至请求父亲,让他一个人生活,然后脱胎换骨,尽管母亲对这些有着怨言,可还是迫于父亲而隐忍下来。
一场车祸夺走了父亲的生命,也给了母亲再一次有接近他的机会,可笑的是,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特别是她的人生重心从父亲离世后完全转移到他身上后,母亲更是不管他的态度如何,总是漠视他的冷淡。
不理会儿子的冷淡,冷如玉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不管,今天晚上我的寿宴,你一定要出现。”
名为寿宴,金世成哪能不懂母亲的心理,摆明了是鸿门宴,让那些名媛藉机接近他,好圆了她抱孙的心愿。
没错,让他成家立业是母亲目前最热衷的活动,而一个乖巧听话的媳妇则是她挑选的首要要求。
金世成的冷漠和无视,让冷如玉心里隐隐作痛,毕竟儿子长大了,她竟然无法掌控他,那么就让她有一个乖孙,好满足她的心愿,就像当初带儿子一样带大。
金世成嗤笑一声,“我不会结婚的。”
“你说什么!”
平时,金世成不会光明正大地挑明这件事情,可他的忍耐度已经达到了顶峰,特别是母亲的存在,一再地暗示他当初的愚蠢和懦弱。
“你……”冷如玉还有话说。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回去吧。”金世成也老实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你。”
“我不想叫警卫来请你。”
句句逼人,冷如玉就算是铜墙铁壁,心还是会痛,只能撂下狠话:“你自己看着办!”
一个优雅的转身,轻轻地走出去,就算是在盛怒中,也不失贵妇的礼仪。
看着母亲骄傲的背影,金世成陷入了两难,母亲对他的呵护,他知道,呵是母亲太过专横,甚至让他失去了挚爱,他怎么能让母亲好过呢!
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如果他痛苦的话,那么大家就一起痛苦好了,谁也避免不了。
他就如世界上所有的小孩,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于最亲近、最亲爱的父母身上,可他的理智在碰上丘比特时,便灰飞湮灭了。
“怎么了?”
禁闭的双眼疲惫地睁开,“表哥。”
“冷大夫人来了?”陈翔开着玩笑,试图缓和整个房间的沉重,在辈分上,他应该称呼冷如玉为姑姑,不过他性格不拘小节,又爱开玩笑,冷大夫人也是他对姑姑的戏谑。
“嗯。”金世成复杂地看着陈翔,他不该在这时出现,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对他而言,陈翔亦师亦友,他从心里绝对尊重陈翔,可是他曾经拥有的身分让他嫉妒,让他好生……憎恨。
“嗯?看来心情不好,莫非……”陈翔狡黠地转了转眼珠,“欲求不满?”
无力地白了陈翔一眼,金世成整了整心情,才面对自己表哥,“什么事情?”
“哪有什么事情,不就是来看看你嘛。”陈翔笑道,眼儿却往旁边那个小伙子身上溜去。
“是吗?”
陈翔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早就听小沫说过,金世成来找过她,要他跟她套好话,他嘴上说是,不过心里却有待商榷,他是过来人,一看金世成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个小子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