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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目女孩 第十章

  「初墨,你真的无所谓吗?」白睦琳娇羞地理了理他微绉的领口。

  眨了眨眼,熊初墨好不容易回神了,分不清是因为她的声音还是她不曾有过的亲昵举动?「什、什么?」

  天哪!他都忍不住要结巴了!

  「风筝啊!」努努嘴,她开始编些莫须有的故事。「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能让我心动、也心动于我的男人……嗯,如果有一  天,他向我求婚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带着我那只风筝……」

  「别再说了!」他心痛如绞,憎恨自己又让她牵着鼻子戏耍了一  回,再也听不进任何伤人的字眼。

  白睦琳无辜地瞅着他。「初墨。」

  「我把它还给你……什么都还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他心力交瘁,无力再承受更多,当真只有投降的分。

  她非得这样伤害他吗?!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可以面对她遇上真心相爱男人的书面,因为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将那个男人幻想成自己的脸——而这一  切,不过是再一次的痴心妄想!

  踉跄地推开她,他起身没来由地凄苦发笑。

  之前不顾任何抗拒,几乎可称为强迫侵占她的行为,如今看来竟是如此鄙劣.

  她不要他,从来都不要他。

  她曾经明白地表白过,只是全让他蓄意忽略了;现今想想,他那些自以为是的作为跟禽兽有何不同?却残忍地全部加诸在她瘦弱的肩上……

  「初墨?」让他这么一推,跌坐在地上的白睦琳,脸色苍白地盯着眼前看似万念俱灰的男人。

  是她的试验太过了吗?还是……他根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晓得她口中指的男人只有一个,一个叫做熊初墨的笨男人?

  「对不起……」背着她,双眼酸涩得难受,突地感觉颊侧一热,唇角渗入一丝咸味;他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水液苦涩得难以吞咽。

  对不起?那是什么意思?白睦琳大骇上时无法接受他头一回对自己表达的歉立息,神色变得更为惨白。

  「原谅我对你做过的一  切,你说得没错,我是个不可救药的壤男人。」现在承认错误来得及吗?只怕再也收不回如江水般澎湃奔腾的感情。「明天,明天我把那个风筝还给你。」

  他没办法再将字句说得完整,他需要好好地喘口气,他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他需要…该死的!他需要的只有她!一直只有她啊!

  白睦琳赫然明白,他并不如外表那般看似坚强,他的心里有一块非常柔软又脆弱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禁区;直到此刻她才了解,自己是多么幸福!

  这样的男人,这辈子她不可能再遇上第二个,他的专情令她动容。

  即使他总是蛮横、鸭霸、不讲道理,可是他的心总是明白地摊在她的眼前,明明白白地宣告他要她、不让她逃离;是她太过盲目,才会从来都不曾看清他的心。

  「初墨!」出声喊住他,她不能让他就这样心碎地离开。

  凝住脚步,他的鞋尖停顿在距离大门约莫二十公分的地方。

  「还有事吗?」过了好久,他才有办法开口说话,而那声音粗嘎得几难分辩。

  扶着地板站起,她温柔地凝着他僵直的背脊。「我话还没说完,你还不能走。」

  沈默,他的沉默因为等待,等待她把话说完,也好让自己完全死了这条心


  「你回过头来听我说好不好?」微颤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才发现他也在发抖,而且抖得比自己还厉害。「初墨?」

  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如此反复数回,他还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让自己半垂眼睑却仍旧掩不住伤痛的黑眸对上她的丽颜。

  就当作是最后」次吧!至少留给她」个还算「尚可」的好印象,总比让她憎恨自已一辈子来得好。

  「有事快说,我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强迫自己对她冷言冷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想紧拥她入怀——

  她浅浅地点了下头。「嗯,除了那只风筝……不,你得看着我,我才要说—.」他倏地撇开头,而她,有她的坚持,不肯把话说完。

  此刻,熊初墨是恨她的,恨她的残忍、恨她的无心—.

  她到底还想怎么样?他都已经认输了还不够吗?何苦再逼他如此煎熬?两人再这么牵扯下去有何意义?她终究还是不爱他啊!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她了吗?只怕再多看她一  眼,他就会说服不了自己贪婪的心,忍不住会想跟她索取更多、更多——而他可以预料,那绝对不是不爱自己的她可以承受的!!

  「熊初墨!」气恼他不顾自己的要求兀自转身,白睦琳几乎因而跳脚!

  「爱说不说随便你。」他真的好累,心太痛,痛得他快要喘不过气、快要无法呼吸了,所以他不能强迫自己多看她一眼却什么都不能做!

  白睦琳委屈地红了眼。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很会拿乔喔!人家只不过想考验他一下下都不行吗?小气鬼!

  等不到她的声音,熊初墨轻叹口气。「不说吗?那我要走了。」

  后!这头熊还当真要开门了!白睦琳眼明手快,一把按住他亟欲开门的手。

  瞪着她压覆在自己大掌上的小手,他愕然地忘了自己的挣扎,狼狈地用满布巾丝的眼瞪她。「你这是……」

  「除了那个风筝你还欠我一样东西不还不行!」好,他急着要走是吧?那她就尽量节省时间、快人快语,一次说得他头晕目眩!

  熊初墨明显地愣了下,似乎被她毫无分段的叙述方式给唬住了。「啊?」

  「啊什么啊?」恼火地以臂环胸,她大小姐还一股火气没地方发咧!「我说你还欠我一样东西,除了那个风筝之外!」

  「我哪有……呃,有吗?我还欠你什么东西?」他突然不再确定了。

  「当然有!」不管有没有,对她而言就是绝对有!

  「那……什么东西?我明天一并还给你。」

  后!他又想缩回他的龟壳里去了!白睦琳紧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再问躲自己的眼睛。

  「你、你这女人……」这回,他是气得结巴了。

  难道他想保住自己仅存尊严的机会她都不给?她真有这么恨他吗?天!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还欠我一颗真心。」让他看清最认真的自己,然后轻轻地贴上他的胸口,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脏一毫无节奏地狂猛跃动。「你不是要娶我吗?那就拿出你的真心来向我求婚呀!」

  紧紧揪住他的衬衫,噢——她说得自己都不禁脸红了呢!

  「睦睦睦……」他惊讶…不,或者该说他是狂喜过度,才会连她的名都喊得不轮转,活像只愚蠢的呆头鹅。

  木你个大木头啦!白睦琳无奈地暗叹一  声,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圈圈。「初墨,你到底还不还人家真心?」
  狠抽口气,熊初墨不敢深想这一切到底是事实,还是他自己的幻想?

  「初墨——」讨厌!他还要人家等多久嘛!

  每次他想「胡作非为」的时候动作都特快,怎么才一个问题而已,他就迟疑老半天不给人家一个答案?真是讨厌死了!

  「睦琳!」猛地拉开她面对自己,一颗心顶在喉头,又喜又惊的情绪难以平复。「你是说…你会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他几乎被她难得的柔情溺毙,但在被淹死之前,他先得弄清她的心意才能死得心甘情愿!

  白睦琳故意撇开头不看他。「你又不拿真心出来跟人家求婚,我为什么要自投罗网?你真以为女人有那么好骗哪?」

  紧张地摇头再摇头,心脏一会儿上扬、一会儿下降,要是没有强而有力的健康心脏,恐怕他早就死于心律不整了。
  「我没有想骗你,一次都没有!」

  「没有吗?那那个风筝的事怎么说?」后!还说是夜市买来的,两个还一买一  百五?她就不信那个风筝一买得了那么高的价……呃,是那么贱价咧!

  「那是…是…」糟了,他心虚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唯一的一  次,真的,再多也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想娶我?」好吧,饶了他,直接问重点就好。

  「啊?」这个问题像个定身咒,不仅让他全身僵硬,更好玩的是,竟逼得他满脸通红。

  「嗯?」不满地蹙起秀眉,白睦琳可不准他再这么蒙混过去。「到底是为什么嘛?我不管,你今天一  定要给我一  个答案—.」

  原来女人撒起野来是这么的可怕!

  熊初墨困难地吞了口日水,冷汗不断由额头、鬓角、鼻端冒出来。

  「你不说是不是?好啊,你如果不说,就不会有婚礼。」要比耐力是不是?她就不信自己会比输他—.

  熊初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不肯点头嫁给他—.「可、可是白妈都看好日子了……」

  「要嫁的人是我,关我妈什么事?」

  「可是……报、报上也都刊登啦!」

  「反正我不是公众人物,无所谓。」

  「那……」

  「那什么那?你到底说不说?」

  后!就算是圣人被么严厉的逼供,也会狗急跳墙的吧?!

  熊初墨忍无可忍之下,猛力将她扯进怀里,在她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尖叫之前,霍地堵住她的红唇——

  呵——他心心念念、贪恋不已的潋滟红唇呐!

  「坏人……你不可以……」

  「我可以,你说了要嫁我的,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我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

  「你还没说!你根本什么都没说!」

  「哎,你到底要我说什么?」要装傻谁不会?他是个演员,装得比任何人都真!

  「就是……就是……」啊咧—.怎么换成她自己不好意思说了咧?

  他忍不住轻笑。「瞧你,自己都说不完整,竟然好意思要我说明白?」

  「就、就算我说不清楚,你也不必……啊—.不要给人家乱摸啦—.」

  「丈夫摸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人敢反对的。」

  她根本还不是他的妻,何况就算两人结了婚,她还是有说不的权利。「那那那…那我反对总可以了吧?」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注定要让我吃定一辈子。」

  白睦琳又有新的主意了。人家说夫妻床头吵、床尾合,那么,在床上的男人是不是比较容易说实话呢?没关系,反正她有一  辈子的时间可以逼供!

  等着接招吧,他奶奶个熊!

  热闹盛大的婚礼,自是少不了众星云集。毕竟熊初墨是演艺人员,大小牌的明星总是好歹露个脸,以争取上镜机会。

  白睦琳则是宴请了家人,还有与她同期当选「另类美少女」的其它四位女子,有企划部的祁淇、总务部的萧岚旅、会计室的甄孝齐和秘书科的郎月眉。

  「后!原来你们都名花有主了嘛,害我还想替你们制造机会呢!」一堆女人聚集在休息室里,除了女人家之外,男人和宾客全被「隔离」在休息室之外。

  「还没呢,人家月眉可没有。」笑嘻嘻地喝口牛奶,甄孝齐的身子可不同其它女人,她是孕妇,喝奶补奶。

  郎月眉挑挑眉,不意外话题绕到自己身上。「你们聊天就聊天,干么扯到我身上?」害人家浑身都不对劲!

  「你没听过女人家最爱聊八卦的吗?」萧岚旅打了个呵欠,坐着坐着周公就快来召唤了。「哈——糟糕,有点想困了说。」

  「是不是你的阿娜答没给你休息的时间呐?哎,男人呐,全都是一个样!」祁淇陡然有感而发,一句感叹就这么脱口而出。

  郎月眉不安地僵直了些,她挺起腰杆,两颊莫名泛起桃红,显得十分不自在;头一抬,却被眼前一致点着头的四个女人吓一大跳,霎时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唉?月眉,你怎么脸红了?不舒服吗?」由于白睦琳正好坐在郎月眉正对面,因此也是头一个发觉她脸上有「异样」的女人。

  郎月眉瞠大美眸深吸口气,慌张地摇了摇头;不料这一摇可摇来所有女人瞪着她瞧,瞧得她是冷汗涔涔,脸上的笑容怎么扯都不自然,嘴角甚至还微微抽搐呢!

  一向大而化之的祁淇率先笑了出来,大刺剌地直吐郎月眉的槽。「喉——月眉还是『在室A』后?」

  郎月眉胀红了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应该还是吧?我们每个都有男伴,就月眉没有,应该还没『尝过鲜』吧?」接着祁淇之后是萧岚旅,她跟着打趣道。

  话匣子一启动开关,反正满室全是女人,说起话来也不怕别人笑话,竟有越说越露骨的趋向。

  郎月眉的脸越胀越红,虽然不断地灌饮花茶,却仍感到日干舌燥。

  「后!你们别再逼她了啦!」白睦琳经过老公熊初墨的「熏陶」,逐渐学会看别人的脸色;她一见郎月眉的小脸几乎快起火灾了,连忙好心为她帮腔。「不过啊,想一想还真的有点遗憾钦。」不知怎地,她也突然感叹了起来。

  「过了今天就死会了,你还有什么遗憾?」祁淇突然沮丧了起来。

  虽然她跟任达华的感情还算稳定,但她心里总有个小小的心结。因为当初追求她兼好同事的那个人还没寻到他的春天,所以她也坚持不跟阿达进礼堂,也因此格外羡慕每一个新嫁娘。

  白睦琳跟着叹了口气。「不知道,就因为快死会了才遗憾呐!」

  突然之间,所有女人都不再说话了,情势之吊诡直教郎月眉头皮发麻。

  「睦琳,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顿了下,萧岚旅的脸上也泛起些微赧色。「婚前没有…『比较』的机会?」她说得好小声,好象担心被别人听了去似的。

  郎月眉紧张兮兮地瞪着眼前四个陡地瞠大眼眸的女人,心脏几乎停摆。

  老天爷,这四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恐怖的话题、好难懂的问题……她虽然跟她们同处一室,却觉得自己好象个外星人似的,完全都不懂她们谈话的内容!

  没多久,四个女人的眼同时弯了起来,一瞬间竟有八个眼睛对着郎月眉直发笑

  妈妈咪啊!她好紧张、好想咬人喔!

  怎么办?谁可以让她好好地咬个过瘾?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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