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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公主幸福记 第五章



  于朵朵穿着名牌宴会装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下拿报纸、一下拿杂志、一下拿水喝、一下子拿点心吃,总之,她不让自己闲着,赤脚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每拿一样东西都要经过电视机前,就算东西放在不必经过电视的地方,她也宁愿绕远路。



  卫士龙将遥控器丢到长木桌上,含怒瞪着毫不在乎的于朵朵。



  这是她第十一次从电视机前慢吞吞的走过,而他的“抢救雷恩大兵”同样被打断了十一次。



  距混乱的那晚开始数起,他待在家里已经五天了。



  他不需要刘必伟与金非凡整天将不苟同的目光绑在他身上,所以将公司的事全丢给他们去焦头烂额,他趁机享受难得的清闲,顺便监视于朵朵,他不允许她继续任性。



  阿哲死也不肯跟刘必伟和金非凡两人一起去,卫士龙便把他调去看门,免得他一天到晚给他脸色看。



  而杨嬷嬷则是在醒过来后,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大概是回海里跟老国王告他的状去了。  



  她定白跑一趟了,老国王若不了解他的话,是不会将权利交到他手上的,而且他知道他不打女人。



  遥控器掉到杉木桌上发出的声响让于朵朵停下脚步,故作不解的看着他。



  “这表示你愿意跟我谈谈了吗?”她脸上写着“你更难等”四个大字。  



  卫士龙两眼盯在电视萤幕上,汤姆汉克斯目前处在濒死边缘。



  “我们谈过了,第二场晚宴这礼拜天如期举行,阿哲会载你到垦丁海边。”他没什么表情的说。



  那是在两天后。



  于朵朵一把抓起遥控器,“啪”的一声,电视萤幕瞬间全黑。



  她双手按腰的立在他面前。  



  “你听好卫士龙!”她双眼微眯,全身每个毛细孔都散发着隐忍的蒸气。“我不允许你再拿我的终身幸福开玩笑!你要我嫁给那群势利鬼里的其中一个,我宁愿跳海!”



  卫士龙不动如山,黑眼珠里没有半点温情。



  “我会把地点改到阳明山。”



  “那我跳山!”她咆哮。他愈不把她当一回事,她就愈愤怒。



  “那就在这里举办。”他语调转冷。



  于朵朵闭上眼睛。



  冷静点朵朵!跟只猪猡生气不值得,冷静说理给他听,冷静!



  她做了个深呼吸后在他身边坐下,脸上还是隐忍与痛苦。



  坐下后她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就算坐着他也仍旧是高大威武的,她虽然不矮,但却纤细过了头,跟他比就像无用的小白兔与头戴桂冠的狮王。



  原本想站起身延续之前的气势,忽地脑袋灵光一闪,她打消站起的念头,反而微弓起背脊再示弱一些些。



  她轻声软语的。“卫士龙,你替我想想,你要把我嫁给他们其中一个,如果我听话嫁了,不出十年,我一定会以离婚收场,这前提还得在我能忍受对方不断的外遇、偷腥及种种不堪而没踏上自杀一途的情况下才能成立,十年后我一定会被扫地出门的。”她哀哀戚戚的为自己推论出一个悲惨的未来。



  卫士龙又皱起他的浓眉。“你在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变成预言家了?”



  于朵朵的表情认真且悲肃。“我是说真的,因为你顶多只能再活几年,等你死了,我就没利用价值了,他们当然会把我踢出来,因为在他们眼中,我只是只穿着彩衣的假凤凰。”



  现在她在咒他死。卫士龙拿起身旁的商业周刊。



  “那刘必伟他们会照顾你,你不会被欺负的。”



  于朵朵一把将他膝上的杂志抽过来丢向身后。



  “那些人又不笨,他们会在精神上凌虐我的!那比打我、骂我、抽我、鞭我还要可怕!”她打了个寒颤。



  卫士龙冷肃的瞪住她。



  “男人心是可以被掌握的,只要你多学点顺从、温柔与耐心,男人自然会对你死心塌地。”



  中国女人全都拥有女性自古以来的美德,顺从与谦卑,温柔与耐心。



  不过他还没对谁死心塌地过,人类愚蠢的恋爱行为,他嗤之以鼻。



  他会这么说是要她别再继续烦他。



  她低头沉默了好一会。



  在卫士龙以为她总算想通时,她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瞅着他。  



  “你说的我都不会。”她嗫嚅道,神情黯然。“想我一介小孤女,为了帮忙养家,小学开始包糖果纸赚小钱,国中放学帮忙卖面线,高中下课就窝在便利商店做店员,毕业后还是赚钱第一,四处漂泊打工,好不容易挤进一家不错的公司当打字员,又被逼着辞掉工作搬进这里,人生惟一一场一相情愿的恋爱,最后下场是像个破布娃娃般被扔在暗巷里等死。



  “我生命里的每一天睁开眼就是赚钱,哪还有空去跟人家学顺从、温柔和耐心?我连暗恋都没有过。”问也没问,她抓起他的衣袖就将眼泪鼻涕糊了上去。



  事实上,她只想流一两滴泪好与话里的凄凉互相呼应,想不到泪会一掉再掉,最后连鼻涕都出来了。



  卫士龙没生气,不说话的让她擦。



  “那可以学的,你不用怕。”他僵硬的语气有些软化。



  于朵朵擦够了,抬起头来,眼眶鼻头红通通的,嘴唇像偷饮了红莓汁,一片漾人的艳红。



  “跟谁学呀?这里没半个女人,别叫我跟杨嬷嬷学,我不想听她讲嗡声喽气的话,很怪。”她不想因为这私心谋略让杨艘嬷丢她的老脸皮。



  “可以请人来教。”



  “不好,我是要学来让男人死心塌地跟我谈恋爱用的,你请个男老师来还好,请个女老师,是要我爱上她吗?”



  “那你想怎样?”卫士龙开始觉得她的心肠千回百转,思想古灵精怪,他一点头绪也捉摸不着。



  一个再高贵大方的公主,经过两千两百年也是会变质的。



  “我想过了,最好是由能每天跟我在一起,又不会爱上我的人教我比较好。”她得意的献上计策。



  闻言,卫士龙耸起眉头。“我知道你跟阿哲感情很好,但我想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碰你的。”



  “不不,不是阿哲,是你!”见他脸色大变要起身,于朵朵用力压住他的肩膀。“干么?难不成你也不敢碰我?只是让我练习跟学习而已,除非你还有更好的人选。”



  她的最后一句话让卫士龙想起刘必伟,他那位精明干练、外型挺拔的秘书。



  但不到三秒他又推翻了,刘必伟跟阿哲是半斤八两,只要一站在他们“公主”面前,全身上下便只剩惟惟诺诺。



  刘必伟不行。



  那金非凡呢?他的外表与刘必伟不相上下,处事手腕圆滑,也跟许多名嫒淑女交往过,深知如何的态度语言能攫获女人心。



  下一秒他就又将金非凡踢出脑海。



  要真将金非凡推到于朵朵身边,只怕到时死心塌地的不是金非凡,而是于朵朵,而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不是金非凡不好,而是他压根儿不相信金非凡,他让太多女人伤过心了。



  况且金非凡也是卫士群之一,如果他们之间发展出情愫,那金非凡得以死谢罪不可。



  “你是不是怕自己会爱上我?”见他不说话,于朵朵忍不住出声问道。



  爱上她?卫士龙的黑眸露出轻微不屑的目光。



  “还是试试看好了。”说完,于朵朵撑起上半身,嘴唇凑了上去。



  卫士龙就这么被侵犯了,不过他并没有退缩,反而凶恶的张眼瞪她。



  于朵朵同样看着他,带着好奇与观察的眼神,感觉两人温热的气息与唇瓣将彼此包围着。



  她第一次跟男人嘴对嘴这么久,紧张的头偏了偏,蠕动一下嘴唇。  



  他的目光更加凶恶了,仿佛想将她撕吞落肚。



  于朵朵没看到,她垂下眼脸。老天,他的味道真……好!



  她慢慢退开,眼脸依然低垂,眼神盯着他黑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不敢乱瞄,五秒后才抬眼看他。



  他俊脸紧绷铁青,嘴巴抿得死紧,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个疯子。



  他的表情倒让她放松了,露齿一笑。



  “你看!你没什么感觉嘛,所以你就是最好的人选!教我怎么跟别人谈恋爱,有你的真传我一定会无往不利,到时候我一定可以选到一个有钱又更爱我、疼我的男人,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被欺负虐待什么的。好了”她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站起。“就是你了!我先去睡个觉,睡醒我再找你。”



  她打着呵欠走向长廊。



  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卫士龙真想冲过去抓住她,狠揍她的屁股几下。



  试试看?!这是什么道理?随便抓一个男人来试验她的吻会不会让他有感觉?



  有!他是有感觉,他感觉自己被强暴了!  



  天知道他的唇从没人碰过,因为没有女人敢不经他的同意就吻他,而他也从没同意过,没想到这个自己一心一意想撇掉的女人居然就这样玷污了他的嘴。



  一心一意想撇掉的女人……卫士龙胸口的怒火突然减去一大半,沉思了起来。



  嗯……她说的不无道理,既然他无法对身旁的男人安心,那何不由他自己来?反正现在公事有刘必伟跟金非凡在处理,他并不忙,而他对她的吻没感觉也不会去爱上她,那教她一下女人谈恋爱时该有的态度又如何?



  既能让她快速嫁出去,还能让她的婚姻生活多一点保障。



  她说的没错,他也只能再活个几年,而她比他先走一步的机率低到不可能,如果能让她的未来多点保障,那么他肩上的重担不但会轻松许多,也不会愧对父亲及老国王。



  怎么想都是合乎效益的,通往解决问题的最快之道。



  思及履及,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书房里,打开电脑上网,搜寻到国内一家交流热络的两性问题 BBS站,立刻以一个新身份键入问题——



  “女人如何让男人死心塌地?”



  他没有丝毫别扭,就像在处理一件公事般的自然。



  卫士龙很讶异在短短两小时之内,回覆他的信件居然来了三百多封!



  这些人是没事做吗!他纳闷,忘了自己是抛球出去的那个人,他一一看完那些信,逐一剔除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与毫无建设性的答案。



  有人提议使用鞭笞方式,她的理由是男人天生就贱,等他知道主人是谁后,就离不开你了。



  还有人说喂男人吃肥,无限制让他喝酒直到啤酒肚凸出,半夜偷拔他的头发使他童山濯濯,夜晚努力压榨他,让他纵使有私房钱也没法在外头乱来,种种五花八门的怪招,千奇百怪,令人喷饭。



  卫士龙犹豫了几秒后,一连删掉这些回覆。



  对某些女人来说,养只宠物的功用的确比个男人还要强,会让女人有这种感觉,是男人该负的责任,但不是他要的答案。



  使他没了外表、丑了自己、失了自信,这对于朵朵来说也许不失是个好方法,但到时出轨的可能会是她,想到更长远的将来,卫士龙不能不删。



  又花了两个小时整理这些答案,而这两个小时里又涌进不少回覆的信。



  他面前的白纸整齐有序的列了几条人气所指的方法,不多不少,就十条。



  十条,够了,她有本事的话,十条里不消五条就能让她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让对方对她死心塌地了。



  一股得意之感自心头升起,卫士龙微笑着默默背诵这“十律”。



  于朵朵睡了个午觉起来,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件睡袍往身上一披,就走出房间到客厅找卫士龙。



  卫士龙看见她,出乎意料的对她招了招手,表情可用愉悦两字形容。



  他从没对她这么和颜悦色过,几小时前强吻过他后,他还想掐死她呢!



  想归想,于朵朵还是温驯的坐到他身边的沙发里,偷别了他的薄唇一眼后,才神色从容的面对他。



  从小被人小孤女、小孤女的叫到大,姿色又平庸,从没谈过恋爱,更别说有接吻的经验,但与卫士龙接吻的感觉实在让她有些兴奋、有些念念不忘。



  那感觉很好,卫士龙是个男人味浓厚,英俊十足的男性,平常看他硬邦邦的身子与肌肉,始终令人怀疑他是人肉加石头混合做成的,没想到他的嘴。唇倒是挺软的,而且有温度,味道也很好闻……



  她甚至开始想象当她吻住他鼻梁上的疤痕时,会是什么样的味道……



  “你还想睡就回房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卫士龙生气的话终于穿过迷雾,毫不留情的刺醒了她的白日春梦。



  她小瞪了他一眼。这扰人清梦的家伙。!还好他不知道她春意无边里的男主角是他,否则准会宰了她!



  “我才刚睡醒,你那么凶干么?现在开始我专心听你说行了吧?”为了附和自己的话,她顺手打了个阿欠。 



  卫士龙还是板着一张脸,他最痛恨自己说话的对象是个不专心的人。



  “去洗把脸再来。”他命令道。



  “再让我吻一口,我一定会清醒得不得了!”她本来想这么说,但话一到嘴边就聪明的吞了回去。



  再突袭一次,他会毫不考虑的毙了她,管她是不是什么公主。



  洗完脸回到他身边,她一脸清爽的对着他。



  他满意了,开始说出他腹里背得滚瓜烂熟的十律,当然这不能说得太像条规,否则将会暴露出他是个毫无经验的生手的事实。



  他尽量装做自己已做过任何一个成熟男子都经历过的事的模样来。



  “邓厨师是个好厨子,他会教你做菜,你不用担心。”他很自然的说。



  于朵朵眉头皱了起来。“教我做菜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担心?”



  卫士龙耐心的解释给她听,“这是最重要的第一步,中国人有句话说:要抓住先生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你会做菜的话,对保住你的婚姻是有益无害的。”



  于朵朵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计划,但……他想的这个方法未免也太八股了点?



  “你放弃让我从那几个有钱人中选择一个了吗?”



  “不可能!人类的世界凡事讲钱,我不准你嫁给我挑选以外的人。”卫士龙迅速否定她的问话。



  “那我为什么要学做菜?既然我要嫁给有钱人,那有钱人家里的厨子当然会准备满汉大餐给我们吃呀,就算我会做莱,也比不上人家专业厨师,那学做菜有什么用?”于朵朵嗤了一声。



  要是三言两语就能让卫士龙打消这念头的话,那他就不叫卫士龙了。



  “还是要学!厨师煮的是滋味,自己的妻子煮的又是另一番滋味,你去学就是了,我会交代邓厨师好好教你。”他不容辩驳的说。



  于朵朵没再与他争辩,表情反而冷淡了起来。



  “要说煮菜,我也不是不会,当个小孤女的好处就是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学会许多东西。”她转头对他说:“这样好了,晚餐就我来煮,你来尝,及不及格让你决定,如何?”



  卫士龙毫不迟疑的点点头,于朵朵马上起身走开。



  不到三分钟,邓师傅抓着厨师帽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担忧不解的红着脸。



  “卫先生,是我做的菜不合您的胃口吗?为什么小姐说要自己煮菜给您吃?”



  被赶出自己的专业领域,邓师傅觉得遭受到奇耻大辱!



  “不,邓师傅,我对您做的菜非常满意。”卫士龙微笑道。“于小姐只是想亲自傲晚餐让我尝尝,可能她没对您说清楚,以致让您误会了。”



  “真的是这样吗?”邓师傅还是不放心。



  “今晚就当做是放假吧。”



  “呃……我想我还是留下来,如果您吃不惯小姐做的菜的话,我还可以为您做几道……”邓师傅是个老实人,怕于朵朵煮不出好料理的话不敢说,只好迂回的来帮卫士龙。



  卫士龙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没关系的,您就先回去休息吧。”



  经历两千多年的进化,他的身体非常强壮,就算吃到不好的食物,他也有药可以治。



  于是邓师傅怀着忐忑的心回去。



  一个小时后,穿着厨师白围裙的于朵朵进来告诉他可以吃饭了。



  在往餐厅走的这段路上,卫士龙发现自己的情绪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当然不是为了她可能做不出自己期待中的美食,而是为即将吃到的东西担心。



  “你最好先有心理准备,我的批评可是会毫不留情的。”他对在前头带路的她说道。



  丑话先说在前头。



  于朵朵回头瞟他一眼。“真奇怪,我就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对我留情过。”她嘲讽的说。



  走进餐厅,十几个盘子、碗公摆满了长方形餐桌。



  卫士龙走到餐桌旁,看到满桌食物皱起眉头。



  于朵朵一一介绍她的得意之作。



  “我想你事务繁忙,大概没什么机会吃到台湾的小吃,所以我想了想,就做了这些;有面线糊、蚵仔煎、碗稞、葱油饼、卤鸡翅……这边是肉羹、米糕、鸡肉贩、鲁肉贩、控肉贩、水饺、猫耳朵、春卷。”她喘口气。 “一时之间只想得出这些,都是拿厨房里现成的材料做的。”她面露得意之色。



  意思就是如果时间再多些,她还能做出更多美食来。  



  她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他,一脸期待。



  卫士龙满心的犹疑毫不掩饰,仍好风度的接过筷子。  



  “我不吃海鲜。”他先说。



  “我知道,蚵仔煎跟面线糊是我要吃的。”她不理他,径自拉开椅子,端过蚵仔煎,叉子刺向盘里去,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对自己的手艺很捧场。



  卫士龙看,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不会突然倒毙后,这才坐下来。



  他选了离自己最近的水饺,这水饺皮薄馅饱满,圆滚滚的,他不沾酱,直接吃进嘴里。



  滋味不错,很鲜!



  “你怎么会做那么多小吃?”他每样都尝了一点,对她的观感有了些许改变。



  至少不用担心她会抓不住老公的胃。



  “以前读书时,在百货公司美食街里打工学来的。”她边吃边说。



  念书时,她的寒、暑假至贡献给了美食街,自然就学会了招牌小吃的做法。



  “改天我再做西餐或意大利面给你吃,日本料理我也会一些,还有包子、馒头、萝卜糕我也行。”他放下筷子时,她说道。



  “那些你又是在哪里学的?”他好奇的问。



  于朵朵耸耸肩。“我在一些餐厅打过工,大概是年纪比较小,那些厨师就比较照顾我,给我好吃的又教我做,用点心就记起来了。”她一语带过。



  “你的学业成绩一定很差。”他皱眉。既是学生又要四处打工,她成绩会好才怪,而且就他找到她后,相处的这段时间看来,他确定她不是个聪明的人。



  “我对念书没兴趣。”她倒也不在乎。



  “只对钓金龟婿有兴趣。”话一出,卫士龙就后悔了。他不是个刻薄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象是她,他就克制不了自己的舌头。 



  于朵朵心里刺了一下,有点恼怒,但很快就被她压制下去。



  她不能指责他这么说,“虽然有点不厚道,但他说的没错,从她开始了解赚钱不容易开始,她就巴望着有天能找到个有钱人,然后嫁给他。



  “我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她还是瞪了他一眼,看见他又板起死人脸。“生在这种家庭是你命好,不愁吃、不愁穿,你当然不会了解我过的是什么生活。”



  她推开面线糊,吐了口气。



  “你过的是什么生活?”



  纵使她极力装做没事,但眉宇之间的落寞却出卖了她。



  其实他不用问,他拥有属于她过去的一切资料,包括她从小到大生了几次病,读过哪些学校,每次月考的成绩,可能还有她说的打过工的餐厅店名。



  不过他没碰过那些资料,对他来说,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事,她的过去跟他无关,他在乎的只是躲在于朵朵身体里的那个灵魂,不是于朵朵。



  他相信他现在对她的好奇,只是尽一个义务而已,毕竟他得帮她找个好人家,多少得了解一下她的背景什么的。



  “你什么时候对我好奇起来了?我在你家那么久,这还是你第一次问我这种问题。”她的语气里带着些嘲讽。



  “你可以不用说。”他别过脸。



  “你这人还真别扭。”她一句话就让他回过头来,附送怒目。  



  “你说我别扭是什么意思?从来没有人说我别扭过。”他沉声道。



  别扭?她胆敢将形容孩子气行径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



  “噢!我当然知道没人说你别扭,因为没有人敢说。”



  “你——”



  “难道不是吗?你从小生活在优涯的环境里,身边有仆人照顾你、取悦你,长大了,家里的企业落在你身上,又过着万人之上的生活,人人还是要迎合你、附和你,人家讨好你都来不及了,哪还有胆子说你别扭?”



  卫士龙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我——不——别——扭”他咬牙切齿的同时霍地站起身来,椅子应声倒地。



  于朵朵看了倒在地上的椅子一眼,再迎向他发怒的黑眸。



  她细长的眼睛里写着无辜,这让卫士龙更生气了。



  “你真的以激怒我为目的是不是”



  “是你自己爱生气。”她不痛不痒的离开椅背,倾身捞起面线糊。



  突地,卫士龙觉得一切都荒谬透了!一向以冷静著名的他,居然为了自己别不别扭而跟她争得面红耳赤!



  他努力的调匀自己的呼吸后,将椅子扶起,重新坐下。



  “如果你想要保住自己的婚姻,你得学会如何顺从男人,学习不顶撞他说的任何话,他撩着性子。



  一切都是为了以后!他告诉自己,为了她的将来,这是他必须做的牺牲。



  于朵朵挑起右眉,心里打了个转儿,放下汤匙,神情严肃的面对他。



  “你现在还是很生气?”她狐疑的看着他的脸。



  “没有。”他板着脸说道。



  “既然你是我谈情说爱的练习对象,我就跟你说,我有个能够让男人立刻消除火气的办法!”她神秘兮兮的说,有些得意。



  他无表情的脸多了分防备。



  她倾身向他,他微微后仰。



  “告诉你,就是撒娇!”她微笑着悄声说。



  撒娇?卫士龙移回身子坐正。他以为她又要吻他,还好。



  料想不到的,她还有下文。



  只见她嘴边的笑意扩大。



  “还有这个!”她忽然两臂大张的抱住他僵硬的颈项,撞上他的唇,紧紧的贴住,任他怎么甩也甩不开。



  这人居然敢蒙骗他两次!这奸诈的女人……



  于朵朵懊而不舍的,像只八爪章鱼般硬攀着他,死也不放,直到他终于放弃,将两手放在她的背后平抚。



  她再度专心的品尝起他的嘴唇与他身上的味道



  嗯,与上次的一样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朵朵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唇,然后她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坐到他腿上。



  是她自己移过来的,还是他在陶醉时把她抱上去的?她有点纳闷。



  陶醉,没错,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还陶醉在她的吻中。



  真奇妙!想她根本没有接吻的经验,没想到居然还能让他有这种表情出现,仿佛在品尝全世界最可口的食物般。



  要不是确定他拥有过无数的经验,她真要以为他是个无经验的纯洁处男了。



  “怎样?你气消了没?”她在他耳边问,双手仍环抱着他。



  她的话像打雷般贯穿了卫士龙迷漾的心智,将他一下子打醒过来!



  他脸色一下子刷青,毫无预兆的将她推开,仿佛她突然得了麻疯似的。



  冷不防的被推开跌到地上的于朵朵唉叫一声,不解又生气的怒瞪着他。



  “你干么呀?很痛耶!”这里没有长毛地毯耶,还这样把她推到地板上!



  “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卫士龙面色铁青,心里百味杂陈。



  “只是一个吻,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你自己说要当我的练习对象,哪对情人不接吻呀?”见他没有丝毫帮忙之意,她只好自己挣扎着爬起。



  呜,她可怜的屁股,一定淤青了!



  “那他们上床,我也要陪你上床吗?”瞧她说的是什么话!他怒不可遏。



  “如果我有经验的话,上床就不用你教了厂



  这么说来,她还真有这个打算?卫士龙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真是疯了!”他转身就走。



  于朵朵追在他身后。



  “性爱也是婚姻的一部分,没经验的话,他会在外面找女人、包二奶、养小老婆什么的,你也是男人,你了解男人是什么德行。”



  “我是男人,但只能代表我自己,不会跟你一样 否决所有男人。”



  “算了吧,男人都一样,全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确定真要把我交给那种动物?”



  “我说过,我会为你挑选一个可靠忠实的丈夫,让你无后顾之忧。”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怎么知道他不会说一套做一套?你没听过人心隔肚皮这句话吗?”



  “他没那个胆,海城集团永远是你的靠山,阿哲他们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既然这样,有你们就够了呀,我还嫁什么嫁?你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吗?”



  卫士龙突然止步,紧跟在他身后的于朵朵硬生生的撞上他坚硬如石的后背,立刻捂鼻倒退一小步。



  他忍无可忍的对她瞠目怒视。



  “我说过了,为你找个好人家是我的责任,你最好不要再说任何愚昧不及的话来质疑我的责任,听清楚没有?”他狠声道。



  于朵朵踏前一步,再次缩小两人的差距。



  “不要用你的责任去赌我的一生。”她严厉的反驳。



  “我不是在用责任赌你的一生,而是用我的责任来保护你的一生,懂吗?凭你的智慧,我想你不懂。”他不屑的低哼一声。



  于朵朵气急败坏的跟着他走。



  “谁说我不懂?我比任何一个有大脑的人都懂!我告诉你,我不漂亮、脾气坏、势利眼、不会取悦男人,会跟我这种女人结婚的男人只有一种目的,为了你的钱!他们会因为钱娶我而不是因为爱我,没有爱的婚姻会是一场灾难!你简直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呀!”她对正坐进沙发椅的他吼叫着。



  “爱?”他对这字嗤之以鼻。左手横放胸前,对于朵朵做了个尊祟的礼,但态度却充满嘲弄。“公主殿下,相信不需要我提醒你,两千两百年前你就是为了爱这个字而愚蠢的丧失性命的,记得吗?”一点长进也没有,两千多年前爱就已经不值得信任了,况且是在现今这个道德沦丧的时代?



  这恶毒的讽刺对于朵朵根本没用,她不是美亚丽朵。



  “不管你怎么说,除非我确定那个人爱我,而我也爱他,否则我是不会嫁的。”说完,她扭头就走。



  “除非你先学会服从,否则永远也不会有人爱你的。”



  于朵朵没停下脚步。“你可以先让我学习床上技巧,我想男人对这个会比女人服从的兴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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