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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第九章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

  微霜凄凄箪色家。孤灯不明思欲绝,

  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搁下笔,他看着手里不悔的诗句,微微一叹--

  「她在哪里?」坐在桌案前,他抬眼看着伫立在眼前的应总管。

  总管无语,他怎会知道她在哪里?主子没要他看着她呀!在心中咕哝着,就是没敢将委屈说出来,「听说……」

  「听说?!我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你居然给我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他迭声斥骂着。

  他跟了自己多少年了,这样的小事竟做不好,教他如何不生气?

  心焦如焚的他,无法理智。

  「少爷……这附近的人全没见过她,还有她的样貌只有几个人见过,找她实在有困难啊!不过……」总管不是推拖,这件事真的不容易办,不然也不会拖了这幺几个月了。

  「很好,你现在学会顶撞我了?」他冷声道,眼底冒着熊熊的怒火。

  该死!他就知道那个人不值得信任。

  「奴……奴才不敢……」总管垂下头去,他怎幺知道复明后的少爷第一件事就是见她?!若是早知道,他就不让她走了。

  「去,把她的画像画出来,本少爷亲自去找。」早知靠人不如一罪己,反正他的视觉恢复了,他可以去找她。

  「少爷,可是堡里的事……」总管担忧的看着雷孟延,没将话说完。

  「不必你费、心,去把画像画出来。对了,连那个人的也画出来。」他相信总管明白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少爷,有件事奴才还没说……」

  「说!」他命令道。

  「少爷,奴才听底下的人回报,好象曾看过一对四处行医的夫妇往望君山头去。」总管终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望君山?!夫妇……去,快去把望君山的路线图画出来,任何一个线索我都不能放过。」不论他们是否结为夫妻,他都要找回她!他坚定地忖道。

  「是。」

  待总管把门阖上,他才有机会沉思……

  两年了,他让她离开两年了。

  时光匆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感地短暂,却也足够他解决所有事。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要害他的人是谁?只是没想到,连他的女儿都参与其中,当年引狼人室到今日的铲除势力,他不能说自己都没有错,毕竟雷霆堡的势力范围其大无比,颅觎的人不算少,他会想动他也是应当。

  好在有宣恺的帮忙,在西域寻到了真正的解药,让他的眼睛复明……他只是遗憾,至今,他未曾见过她……

  那个令他牵挂的她……

  而这件夺堡之争会牵连到她,实属意外。没有想到因他对她的特别,几乎害她送了命,直到他同意她离开……他的心才那幺悄悄的放下,可思念却从此爬上了他的心头,自此相思难耐。

  而今,他解除了婚约,让表妹和舅父离开北方,从此两不相干;而大娘则在弟弟的阴谋被揭穿后,完全失了以往的气势,终于决定今生奉献于佛祖,为弟弟、为养子、为自己曾造下的孽深深的忏悔。

  现下,可以说没有什幺事能阻挡他了,经过了一连串的事,他开始有机会去深思对她的情感,为什幺会这般对她特别、特别到为她引来杀手之祸?

  终于,在失去她的某一天的梦里,他得到了答案,那便是他爱她,从她为他试毒,展现她忠诚的那一刻起,他就爱上她了。

  是了,他爱上了纯真善良的她、他要她做他的新娘子,尽管没见过她,但她的心已深深撼动了他的,不论她变成什幺模样,他都要定她了。

  这次,他决不罢手!

  那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已消逝二切都将是那幺的容易呵!

  在望君山头,天际问突然白雪纷飞,轻染了整个山头。

  她孤独的身影伫立在上头,视线往更高、更远的地方望去,似在等待什幺,若执意要她说出个所以然,她只有那句不知道。

  每当大雪在望君山降下,她总会瞒着夫君,悄悄地爬上山头看那美丽的白雪如何一层层的覆盖了山里的一草一木。只是,山上风大露重,每回总瞒不过身为大夫的夫君,他只消一个窥看,便知道她偷跑到山头去,还着了凉。

  「咳!咳!」突地,她剧咳出声,小脸蛋儿因咳嗽而通红着,还来不及喘个气儿,一件夹着羊毛的披风便覆在她纤弱的身子上。

  她心惊,是夫君来了。

  「夫君……」

  罔顾夫君的警告又跑到山头,她知道等会儿夫君又要训话了。

  果然,那名男子沉下脸,似冰的脸上说明着他的怒气,平时他是不会这样待她的。

  她知道他舍不得这样待她。

  「夫君,对不起。」

  「妳还知道道歉!瞧妳手冰的像根冰柱!」他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柔盖,让自己的大掌温暖她的手心,「走,回去吧!」

  「夫君,我……我还想再待一阵子。」她困难的开口。

  「不成,再待下去妳会冻僵的。」

  「夫君--」

  「撒娇也没用,还是妳要我抱妳走?」闻言口,她羞红了脸,嚷着不要,自己转身就跑开了,怕迟了这幺一步,夫君真要抱她走了。

  也不知道为什幺,她和夫君之间总有一段距离,那不是身体上的距离,而是……

  她说不出来,她总觉得他们之间不像夫妻,反倒像个朋友般,谈话之间也是客气疏离……

  可夫君告诉她,那是因为她失去旧时的记忆才会如此。

  也许是吧!

  另一头的男子见着妻子跑开,也不急着追,目送着妻子的背影,若有所思着。

  她一路跑着下山,直到住的房子就在眼前,她才顿下脚步,没想到一停下来,就是一阵急咳,想来真是受凉了。

  似小孩子般,她伸了伸舌头,待会儿让夫君知道了又要挨骂了……

  是了,他们夫妻之间像兄妹,哥哥骂妹妹是天经地义,她也从来没觉得什幺不对,可……这段日子她迷糊了,总觉得这样的关系比起夫妻情谊来得容易……

  不,她怎能有这种想法呢?她挥挥头,摇去那可布的想法,夫君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不该是怕他的呀!

  斥责着自己,不该乱想,但愈是这样想,心愈是不听话,思绪硬是往远方飘去。或许在她失忆之前,曾有些什幺吧?

  她的心也在那个时候失落了……

  倏忽,她看见房子前头的榆树下绑了一匹马,是谁呢?!她带着疑惑走了进去……

  雷孟延听见有人靠近这间无人在的小屋,警觉性高的他立刻旋身,看着来人。

  「请问你是……」

  一见是个姑娘,雷孟延松下戒备,盯住她的眉尖,感觉十分熟悉,「在下雷孟延,正好路过此地遂进来问个路,请问妳可是住在这里的?」

  「是呀,我和我家相公到望君山上头,没注意到有人来……」她娇柔的说道。

  「妳说这座山头叫望君山?!」他望着她细致的小小脸蛋,心想着某种巧合……

  而她显然被他的凝视愕住了,怔怔地不敢回话。

  这男子太高大,大到她觉得压迫,他有一双好看的眉毛和英挺的面庞,比起斯文秀气的相公来,他是更具威胁的。

  「夫人,我是问……」

  「叫我水寒就可以了,叫夫人……挺别扭的。」叫夫人太……太沉了吧!她自己都觉得不像。

  「水寒……」雷孟廷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连原来的问题都忘了,气氛瞬间凝滞。

  「嗯……你要上山吗?现正下着雪。」她好心的告诉他。

  「是吗?!」

  他看着她关切的脸蛋,心头浮上了个小小身影,她同她一般都有一副好心肠,只是……伊人在何方啊!

  「过了这山头可还有人家?」他不会放弃寻她的念头,此生除非找到她,否则他会继续走下去。

  「不……不知道。」

  她和夫君也是在最近才搬来的,没到过山的另一头瞧瞧。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的马嘶叫传来,雷孟延想也不想的奔了出去,水寒紧跟在后。

  「是你--」

  没料到有人会在他的屋子,当来人的面孔清楚的呈现在他眼前,他的脸色刷地苍白。

  「夫君,你回来了?!有个客人--」水寒跟在后头,瞧见夫君又采了几株药草,难怪这幺久才进门。

  「你来干什幺?」他口气不佳,其它两人一脸无解地看着他。

  「夫君,你在胡说什幺?」

  水寒首先反应过来,她拉扯丈夫的衣袖,示意他该有的礼貌。

  「我说的是--」他顿住,脑中灵光一闪,是了,他又没见过水寒和他,他何必紧张!

  「你有什幺事?要借水、借火都行,借完了快走。」他下逐客令。

  「夫君--」水寒吃惊地看着相公,相公从来不曾这幺无礼过,今儿个是怎幺了?竟然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无礼。

  她一脸歉疚的看着雷孟延,说道:「雷公子,我家夫君说话一向都这个样子,您别见怪。」

  「不,怎会。」雷孟延客气回道,可眼下这男子的态度让他心生怀疑,他本就不是个轻易相信人的性子,是以当他受到这等莫名其妙的对待之后,他的心头漾起了一丝古怪的想法,那会是什幺?他决定深究,于是他按兵不动,佯装无碍。

  「是在下唐突,赶着上山就忘了备水,不知……」

  「是吗?」他狐疑道,「拿了水你就会离开?」

  「夫君?!」水寒一脸为难。

  「当然,如无意外的话!」他语带深意才说完,外头的马嘶叫又传来,三人视线同时落在屋外。

  「啊,糟了!」雷孟延叫了声,奔出屋外,他们夫妇俩则跟在后面。

  马儿不知什幺原因,一脚跪倒在地,马蹄的地方隐隐约约流着血。

  「夫君,怎幺办?」水寒慌乱地问着。

  「别急,我来。」是职业本能吧!水寒的夫君手脚俐落地低头探看马儿的伤势。

  只见他一手安抚着马儿,一手探向马儿的脚,一脸思索。

  这时,那对夫妇并没有注意到,马儿的主人--雷孟廷唇畔带着浅笑,深深地看着他们。

  天才刚亮,雷孟延便借口要熟悉地势,带着水寒一起出门。实则是对她与她相公之间的身份感到疑问,想隔开两人,好好探个明……

  只是,才出门不久,便下了一场雪,两人找到一处小山洞躲雪。

  「咳……好冷喔!」

  雷孟延见她纤弱的模样,心中一柔,褪下了自己的长衫给了她穿。

  「这……这怎幺行呢?你还是好好穿著,以免着凉了。」水寒拒绝他的好意,都怪自己,明知山里头冷,每回上山总忘了带件外衫,回头老是挨夫君的骂……

  「我不怕冷,妳穿。」他说道,想起许久许久前的情景。

  「你还是穿著吧!瞧你的脚不注意保暖怎幺行呢?」

  这般熟悉的对话勾起了雷孟延的注意,他突然激动地问道:「妳说什幺?妳怎幺知道我……」

  水寒被他一吓,怔了好半晌不说话。

  「妳怎幺知道我的脚怕冷,妳说……妳是不是认识我?」他急切地追问,那欲吐出的浓浓情意就在嘴边。

  「我……我不认识你啊!」水寒痴怔地看着他的怪异,「是昨天我看到你在按摩你的脚,你的脚曾受过伤是不?」

  听了她的话,他的热情泰半被浇熄,原来,她不是她!

  是他想多了,他突地气馁,整个人消沉下去。

  「是不是……」水寒在他耳畔问道,雷孟廷一回神,甜美可人的容貌印在他的面前,红艳艳的菱唇像是待采的红莓般,等着他去采撷……

  忍不住心中的想望,他的唇贴上她的,封住了她的话尾。

  「唔--」水寒在他的身下推拒着,他怎幺能吻她?她是有丈夫的呀!

  可他的唇好温暖,是如此这般的悍然力量带给她昏眩的感觉……她知道不能这样做,却……使不出力气来推离他,她如着魔般的沉浸在他带来的新奇滋味当中。

  在记忆深处,好象曾有人如此这般地吻过自己……可,是谁呢?她无法确定。

  她的唇和记忆中相同,好似在挑勾着他更进一步的动作,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他想吻她更深的欲望如此强烈,不由地,他加深了这个吻,四片唇瓣紧紧贴住,攫取这份甜美,没有人记起眼下的不该,没有人想起身份之差,恣意地沉醉在这个吻中,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为止。

  「秋涵……」吶喊出声,才惊觉自己的口误。气喘吁吁的看着她两颊潮红的娇羞模样,心,逐渐失序。

  「雷公子,我……」她困窘的校着手,敛下眼不敢看他。他们做了苟且之事,她如何能面对他呢?

  方才,她是放肆了!

  竟容许其它男人吻她,就连……夫君也不曾这……这样吻过自己。难道……她真是个失真、失德的女子吗?

  她幽凄地敛下眸,懊悔地无法再说上一句话。

  该死!他失控了。

  这不该发生的呀!雷孟延脑中一片轰然。

  然,事情已经发生,再多的懊悔、自责都没有用,他只想面对一切,尽管事情出乎他的掌控之中。

  以前,也曾经有过一个她能让他失控,现在,他又遇见一个,是不是在无后顾之忧之后,他的感情已趋脆弱,才会如此轻易的付出感情……他无从解释。

  而他迟迟未作表态教水寒以为他后悔了,后悔方才的冲动……

  她的心苦涩了起来,她怎能以为会有什幺不同呢?她是有夫之妇,而他,终会离自己而去的呀!

  四周的氛围像雾、像尘,沉甸甸的压着他俩挥之不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在他还没有准备面对这一切荒唐之时,她哭着跑离!!

  「水寒……对不起!」他追上她,抓住她的小手,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竟让他有种错觉。

  错觉却也有些熟悉。

  「……听我说,我……对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我……我以为妳是……」他乱无章法的诉说着从前,水寒很仔细地听着,也听出个所以。

  「我是来寻她的,只不过……我不识得她,她恐怕也忘了我。」

  语气里的悲伤教她的心猛然一揪,他的故事果真如此凄美?那幺自己沉痛的感觉又是由何而来?

  她茫然了,无从解释这异样的情愁,是为他的哀伤,还是为那似曾相识的过去……

  「那幺你准备上哪里找她呢?」

  她发现自己说不出离开两个字,她竟不想让他走?

  她是不是爱上了他?

  这道讯息来得又急又猛,她吓住了,浑身动弹不得,只有一双水眸盈盈地望着他,但很快地,她收回错的离谱的思绪,不应该的错爱,不该呵!

  她是有夫之妇,而他也只是个过客,待他走后,两人不会再有交集,她依旧是夫君的妻子、丢了心的妻子!!

  「我不知道……我只想弄清楚某些事!」不谈方才那个属于错误却美好的吻,他的思绪飘向远处。

  她究竟是不是她?他究竟是不是他?

  雷孟延痴望着这个让他失控的女人!!

  也许,她是她,一切就容易多了……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后悔、有懊恼,却有着淡淡的情像彷佛在慢慢滋长,也或许在好久之前,他们就已有情苗,才会在接触之后,情荳快速地发芽、长成、茁壮。

  他们都太过专注了,以至于不知

  他们的行踪如午后阳光般,曝射在蓝天大地之中。

  原来他来到这里了。

  也找到了她--

  就在望君山的林子间,她发现了两人的踪影,将这一切都收纳眼底。若非她在堡里安插的眼线偷听到他和总管的谈话,她也不会知道他往望君山来。

  他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相守一辈子吗?她冷笑着,她是不会成全他们的,因为自小她得不到的东西,她是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等她抓到了她,看他如何不屈服在自己的命令之下!

  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幺能耐能教自己离开北方?

  温暖的阳光照不进她邪恶的身子上,她就这样的、冷冷的,旁观着这一切、推想着某件伟大的计画……

  他一定要把他赶走!

  看着他借口马儿受伤而留下来,他的心便无法平静,甚至是恼火的。他怎可利用水寒的同情心,佯装无事的留下来!

  他怎幺可以?

  瞧他这些日子以来,对着水寒说着外边的世界如何如何,引来了水寒的憧憬和兴趣……

  他才是她的夫君啊!他忿忿地想着。

  为了和她平静的过这一辈子,他不惜改名换姓、拋开家中经营的事业、甚至告别两家父母,事业、名利他都不要了,可换得的是什幺?

  雷孟延才到这里不过数日,便将他两年来所做的一切全盘抹煞,甚至唤醒了失忆的水寒藏在内、心的情怀!!

  这算什幺?这算什幺?

  若非怕伤了水寒的心,他才不会让他们共处。愤怒袭向了他的身心,浑然忘了,他--才是阻绝两个人的原凶,浑然忘了,他--已多拥有了她两年的时间……

  「你们可回来了。」

  才一进门,水寒的夫君就发起飘来,目光直瞪着他们两人。当他看到披在水寒肩头上属于男性的外衣时,怒火很快地燃烧。

  水寒不知夫君现下怒火狂炽,她浅笑盈盈地走近夫君身边,说道:「夫君,我们今天……」

  「你们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他斥道。

  「夫君……」水寒可怜兮兮地看着夫君。

  「威世,你何必发这幺大脾气!是我带寒妹妹出去的,你要责怪就怪我好了。」  雷孟廷出面帮腔,他不喜欢威世对待水寒的态度,更不忍见到水寒挨骂,那种保护的心理自然展现,毋需其它情愫。

  「寒妹妹川二妳让他叫妳寒妹妹?」

  威世惊望着妻子水寒一眼,他们……已经热络到这种地步了?

  「夫君,你听我说……」

  水寒想要为两人辩解些什幺,可脑际浮现的却是两人的出游画面、错误的拥吻,还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真的好开心吶!彷佛他们早就认识了,而且还--很熟悉……

  出轨的情怀教她无从说起,也无力为自己的清白辩驳,因为她到底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吶!

  「不用再说了。」

  威世不想听她解释,他朝着雷孟延的方向微微颔首,「你什幺时候离开?我相信你的马早已伤好。」

  他识破他故意伤了马儿而让自己留下来的伎俩,既是如此,也不能怪他下逐客令,只因他留下来的目的可想而知。

  「夫君,你怎幺赶雷大哥呢?」

  水寒不明白夫君为什幺执意如此,蓦然想起,早在雷大哥出现开始,他便不曾摆过好脸色。

  「他的企图妳还看不出来吗?他要妳。」威世直接了当的说了。水寒俏脸一红,大发娇喔,「你怎幺这幺说?」

  「我说的是真的。」威世本想说只有她才看不出来他的企图,可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这幺伤害她的。

  「你走不走?」他问雷孟延。

  雷孟延无语,或许他可以假装离开……

  「雷大哥,你别理他,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水寒情急之下,对他的留下急欲言表,两个男人惊讶她所说出的话。

  「我想我还是走吧!」

  「雷大哥……」

  「很好,算你识相。」威世得到满意的答复,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终于又留住她了,是不?

  他告诉自己决定没错。就连事实也证明,他们之间是没有缘份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认识她之前失明;而他复明了之后,她又失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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