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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吉祥 第五章


        次晨,第一道阳光透过窗帘时,雩娘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冲到楼下厨房,准备为她的主子烹煮清粥小菜当早膳。

        今儿天候格外晴朗和煦,亮晃晃的晨曦一如跳跃的精灵,将屋子里外照得银辉闪烁。

        雩娘立在厨房中央,讶然於里边的空荡荡,连一根葱、一颗蒜头、一粒米        都没有。他是怎麽过活的?

        餐厅!是了,书怀带她去的那种现代客栈,每样吃食都浓烈得呛人,一大早就吃那种东西,不太好吧?

        她到处搜寻,希望找出一些些足以下锅的菜肴。可橱柜里空空如也,除了酒杯就是酒,还有「咖啡」。什麽玩意儿?雩娘拿到鼻下嗅了嗅,唔,挺香的。吃这东西就会饱吗?再找找著。哇!这柜子好大,但怎麽开呢?她摸到凹陷处用力一拉——陡地,寒气逼人。

        原来是一台电冰箱。雩娘机伶伶地退後数步,慎防里头出奇不音心地发出暗器来。等了好一会儿,啥动静也没有,她才安心地「检视」这座神奇的「机关」。

        冰箱内零散地放著几瓶饮料和两包没吃完的饼乾,看来并不具任何杀伤力。小王爷太奇怪了,区区几样不起眼的小东西,需要动用这麽大的机关来掩藏吗?

        耗掉半个小时的时间细心研究过後,她已百分之二百确定,今儿的早膳必须到市集张罗。

        幸好她的洋装已经乾了,乘唐默尚未醒来,赶紧换上。然後,她得上街去。

        现代人不时兴用银子,他们喜欢用纸钞。昨晚郑依霖塞给她的千元大钞还摆在桌上,她随手抽了两张,觉得好像还不够,再抽两张捏在手中,才安心的朝屋外走。

        唐默一整晚都睡不安宁,不,他根本没睡,只是破晓时分靠在椅背上假寐了一会儿。雩娘起身、下楼、到厨房「游荡」,一直到离开屋子,他全都看在眼底,没有出声叫唤,纯粹是为了欣赏她玲珑妩媚的身影。这女人对他始终有股致命的吸引力。

        她回来了。唐默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不对劲,雩娘的轻功应该相当了得,不然怎么跟踪得了他?这样沉重而急切,莫非出事了?

        他火速的奔到楼下,打开房门,恰巧将惊慌失措的雩娘收拢入怀。

        「怎麽回事?」他扶住她踉跄的身子,惊问。

        「十几名歹徒,企图加害於我。」雩娘将手中的早点递予唐默,弯身查看小腿肚,刚刚因不留神擦伤的皮肉。

        「我以为你武艺高强。」见她并无大恙,唐默一反关切的神情,顺便讥讽她两句。

        「我纵有盖世神功,终究不过是名女子,怎麽打得过十一名大汉。」她小腿肚那道伤口不浅,鲜血汩汩直流。

        想想也真够窝囊,短短一天一夜,从头到脚全部挂彩,真是丢脸丢死了。

        「了不起。你初到『敝』宝地,就跟人结怨生仇,算得上是交游广阔了。」

        唐默取来药箱,清凉微刺的优碘沾著棉花轻轻辗过伤痕,拭去了血渍後,新的殷红血丝立刻又淌了下来。

        「被什麽东西伤到的?」看来伤口颇深。

        「铁勾。我穿过矮巷时,出其不意的从石柱後刺出,正中我的脚。」雩娘的裙摆让他撩得好高,害她除了疼痛之外,还要细心维护淑女风范,将两腿夹得紧紧的,谨防春光外泄。

        「你得罪过什麽人?」出手如此狠毒,绝非善良之辈。

        「没有啊!」雩娘这一路风尘仆仆,只为了找他。虽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只费了一点点功夫,可,她怎匀得出时间去与人结仇?

        「想仔细点,这一两天有没有跟人吵架?出手打人?或是自我防卫地吓阻歹徒骚扰?」

        「应该……没有吧?」她一摇头,一络长发撩过唐默的鼻端。

        他贪婪的汲取,洁净的清香是他喜欢的气味。昨夜她肯定偷用了他的洗发精。呵!这节骨眼,他竟然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啊!我记起来了,昨天在一家美术馆内,我确实出手打了一个人。」

        「你在美术馆内打人?」找死吗?

        「也……没有真的打,因为他欺负书怀,我看不过去,就伸手推了他一下……」

        「他是谁?」

        「书怀的心上人,好像叫刘学松来著。」

        是他?唐默总算恍然大悟。子夜时分,在围墙外探头探脑的不正是他吗?

        「以後不准单独出去,我到公司上班後,你就将大门锁紧。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记住了?」不管刘学松和书怀是什麽关系,胆敢侵犯她,就得付出代价。

        「是的。」包扎完毕,雩娘马上尽忠职守地拐到餐桌去。「对不起,耽误您用早膳了。」

        她一共买了四份烧饼油条、四个蛋饼、八个水煎包,和六个蟹壳黄、四杯豆浆、两杯牛奶。足足可供四名大汉撑破肚子。

        「过来一起吃。」唐默的话总带著命令的语气。

        「我?」那可是失分寸呀!零娘一欠身,冷不防被他拉到椅子上。

        唐默相信那票歹徒绝不敢胆大包天的闯进他的住处,但等他出门以後可就难说了。所以,现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他们更应善加把握,好好享用这顿丰盛的早餐。

        雩娘的脾胃总抵抗不了食物的香味,可她并不知道,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依然魅力无穷,甚至益发撩人。

        唐默抽出桌上的餐巾,为她拭去唇畔的芝麻。她不懂风情地,只是憨憨一笑。他则迷恋这种肢体的接触,手掌摩挲著她如嫣的水颊。

        「你喜欢我?」她傻气的问。

        「喜欢。」

        唐默话声甫落,她高兴得胃口大开,马上又多吃了一副烧饼加油条。

        可惜这样欢愉的时光没能持续太久,书怀是第一个前来破坏的讨厌鬼。

        唐默听到她尖拔的嗓子,马上揽紧眉头,「我上去换衣服。」

        「喂,老哥,小雩到底在不在——」书怀像唯恐天下不知似的一路喊著进来,「小雩?」

        「您早。很抱歉昨儿没事前知会您,我又还没学会千里传音,请您务必见谅。」零娘恭谨地一个劲小心赔罪,将书怀请进屋里。

        「你果然在这儿,我就说嘛!」对於雩娘中途「落跑」一事,书怀似乎并不在意。「我表哥呢?」

        「在楼上。」

        「喔。」见到桌上有吃有喝,她很自动自发的统统塞到嘴里去。「嘿,你的头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刘学松找人打你?!那王八蛋,我就知道他阴险狡诈——」

        「不是的。是我不小心自己弄伤的,不关刘先生的事。」雩娘怕她吃多噎著,忙端起牛奶要她喝下。

        书怀大概真的恨那姓刘的恨到骨子里去,什麽坏事都往他身上赖。

        唐默穿著一袭灰黑色西装,手里提著沉甸甸的公事包出现在楼梯口,一副君临天下的睥睨神情。

        书怀从小跟他一起「打」大的,对他可谓是熟得快烂透了,却也三不五时为他俊美得教人惊艳的容貌给吸住目光。

        「上班啦?」书怀眼里看著他,口里嚼著蟹壳黄,所有感官全满足得不亦快哉。

        「嗯。」他昂然下楼,眼底只容纳一抹倩影,「记得我交代你的话。」

        关门声在书怀错愕不解中戛然止住。他俩在打什麽暗号,故意不让我知道?

        「他认祖归宗啦?」从他对雩娘亲昵的叮咛看来,这短短一个晚上,势必已产生强大的化学变化。

        雩娘温婉地摇摇头,「爱新觉罗对他而言,是陌生了些。我不做那种奢望,只要他肯收留我,我就愿意一辈子为他效劳尽忠。」

        「那我呢?我是他表妹,他是小王爷,我起码也该捞个郡主、格格什么的。」

        零娘噗吭一笑,「真对不住,雩娘以前没见过您,不清楚您究竟是哪位皇亲国戚转世,所以,只有抱歉了。」

        「就知道我命不好。」书怀长吁短叹兼自怨自艾完毕,便抱起她刚刚拿进来预备送去婊框的字画。「反正你没事就好,我走了。死不了,活儿仍得照干,否则就只有喝西北风了。」一个没抱好,倏地滑了两轴下来。

        「啊!这是杨明时杨大人的墨宝。」雩娘捡起画轴交还给书怀。

        「你也懂古画墨宝?」书怀打趣地问。她在艺术学院旁听了四年的美学欣赏,都还没本事一看到字迹立即知晓作者是何人呢!而雩娘匆匆一瞥,居然就能正确无误的点了出来。

        「略知一二。」其实她忒谦了,在怡亲王府她可是顶顶有名的才女,举凡琴棋书画全能来上一手,也正因为如此,才特别获得宏冀小王爷的眷宠。

        「考考你。这幅『利者义之和也日月得天能久照』又是出自何人手笔?」

        「句子乃是出自易经,这劲挺雄浑的气势应该是张中堂的杰作。」

        「这幅『夜饮东坡醒复醉』呢?」

        「苏轼。」

        「这幅『纤零四卷天无河』?」

        「韩愈。可惜此乃膺品。」

        「何以见得?」书怀将信将疑,把卷轴直的、横的看得仔仔细细,还是瞧不出端倪。

        「这手法虽与真迹近似,但精神气韵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雩娘不仅铁口直断这幅墨宝是仿冒,另外还有三幅也都不是真迹。「韩愈善用鲜明的意象,布置超越境界的诗词意境,清新明丽,淡而有致……」

        「等等,太抽象了,你能不能说得比较浅显易懂?例如纸张的好坏、落款的特殊性或者墨汁的优劣,总之,不要说得那麽扑朔迷离行不行?」

        人家是说得很平实简单呀!

        雩娘眨著大眼,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这些都是很基本的概念。雩娘不晓得纸张、墨水的辨别,识别真伪全存乎一心,那该算是一种本能吧!」讲白一点——即是天赋。

        书怀乱不服气地白了她一眼,「也就是说,我怎么学都学不会罗?」气人嘛!!「平平」都是人,资质好坏差那麽多。

        「不会的,只要假以时日——」

        「得了得了,我才不要把大好青春浪费在这些无聊的古物上——」忽地她瞅见雩娘哀怨的眼眸,忙捂住该死的大嘴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老实说,你比我看起来都还要青春貌美,一点也不嫌老。麻烦你以後可不可以别再『闻古色变』?」

        雩娘释怀地一笑,「要不要我帮你拿?看来挺重的。」

        「放心,我是大力土。对了,打个商量如何,你发挥你的才学,我运用我的关系,咱们或许可以……呃,可以怎样我现在还没想到,等想到了我再告诉你。怎样,答不答应?」

        你说得没头没脑,教人家从何答应起?!

        雩娘一头雾水地瞪著她,「或许等你想清楚了之後,咱们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说的有理。」书怀手忙脚乱地将一大捆字画绑在机车後座,又折回屋内找了一只大型手提袋,磨蹭了老半天总算搞定,挥手走人。

        零娘记取唐默的吩咐,将楼上楼下的门窗统统锁上,就连郑依霖在外头嚷得声嘶力竭,她说不开就是不开,最後逼得郑依霖打电话向唐默兴师问罪。

        吵嚷的声响停了,茶几上的一具黑色物体却蓦地铃声大作。

        雩娘骇然失色,慌忙退到角落静观其变。

        「接电话呀,你这个笨蛋!」郑依霖隔著玻璃气急败坏地大吼,「把上面的听筒拿起来,那是唐先生打回来的。」

        零娘仍满腹狐疑,担心暗器伤人。不过,念在郑依霖用力「指导」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冒险听听看好了。

        「喂?」没声音呀!

        「拿反了,反了,倒过来。唉!你怎麽那麽老土?!」郑依霖活像一只大脚蜘蛛,贴著毛玻璃不停「蠕动」。

        零娘依言将话筒转了个方向,重新贴近耳朵。

        「是小雩吗?我是唐默。」

        「呵!」唐先生怎会被关进这小盒子里去?「你稍安勿躁,我马上来救你。」

        雩娘待要扔掉话筒,到厨房取来刀具时,唐默的嗓音又响起了,「不用,我没事而且安全得很。你乖乖听我把话说完。门外的郑小姐是好意送衣服过来给你,你可以放她进来。中午我会回来带你去吃饭,OK?!」

        「嗯?」最後那个字听不懂。

        「总之,乖乖等我回来,哪儿都不许去。」唐默道完再见便挂上电话。

        雩娘满目诧异,盯著突然传出「嘟嘟」声的话筒,像个木头人似的僵在那儿。唐先生呢?

        「喂,出来开门啊?还发什麽呆?!」郑依霖快气炸了,精心描绘的彩妆,因五官过度扭曲竟成了狰狞可怕的油墨,和鬓角的汗水混搅成一团。

        「是的。」雩娘才按开门锁,郑依霖已经整个人跌撞进来。「你不要紧吧?」

        「你是问我气死了没有吗?」她气愤地将一大袋衣物丢在地上,转身塞进沙发,四肢全张地大口喘气。「去帮我倒一杯水来。算了,有没有果汁或别的饮料,要冰的。」

        「喔,好的。」雩娘冲到厨房,打开冰柜,胡乱抓了三、四瓶饮料递给她,「是这个吗?」

        郑依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会帮我打开呀!」

        「是。」雩娘可不懂得易开罐的「玄机」,飞快的又冲进厨房,拿出一柄水果刀,往铝罐上头挥手一削——嘿嘿!整齐俐落,恰到「毫」处。

        「哎呀!你有病啊?」郑依霖端著被削去顶盖的饮料,又惊又怒。「从这儿拉起来就好了,你何必……这招功夫,从哪儿学的?」

        糟糕,一时大意又惹祸了。

        零娘忙把刀子藏到背後。「我……小时候在乡下……经常劈柴,不知不觉就……学会了。」不习惯说谎的她,吞吞吐吐编出一个简直令人喷饭的藉口。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白痴吗?」郑依霖生性多疑,而且自小只看武侠小说,不看教科书,这招虽然出手极快,仍瞒不过她那双牛眼。「从实招来,你究竟是哪条道上、哪个门派的?」

        哇!江湖行话都撂出来了。

        雩娘决定来个不动如山,以不变应万变。

        「我真的不是什麽道上的,也没学过武功。不信,你可以问唐先生。」书怀和唐默都郑重交代过她,无论如何不得泄露她的真实身分,否则後果将不堪设想。

        尽管郑依霖是唐默的未婚妻,九成九会成为她未来的另一位主子,可,事关『前程』,她认为还是不说的好。

        「搬出唐默我就怕啦?」郑依霖冷笑一声,手中的饮料忽然脱手掷向雩娘。

        「啊!」雩娘不闪不躲,生生受了这一记。头上、脸上、身上全沾满了褐色的汁液,狼狈不堪。

        「你怎麽不躲开呢?」懂武艺的人不是都会轻功吗?

        「我没想到……」可怜的雩娘,被铝罐砸到的左脸都红了起来。「我去拿抹布来收拾。」

        就在此时,隔著玻璃的庭院传来不清楚的人声。

        「喂?大陆妹,快开门。」

        「是谁在那里大吼大叫?」郑依霖以女主人自居,一手擦著腰,一手喝问外头的人。

        雩娘也循声往外张望。来人有三个,居中的一个正是书怀的男友刘学松。

        「我是刘学松,叫那个大陆妹出来说话。」瞧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大概还在为昨儿的事情发火。

        「你神经病啊!知不知道这是什麽地方?」一个月五千多块的管理费都白花了吗?这种人都能混进来,还有什麽人进不来的?郑依霖怕他们滋事,赶紧按下警铃。

        「什麽地方都一样,打了人就想跑吗?至少把医药费拿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刘学松张牙舞爪,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势。

        雩娘看他精力充沛的样子,根本不像受了伤。

        「你真的受伤了?」

        「废话!」刘学松转过身,指著後脑勺的白色纱布,「一共缝了十四针,你准备怎麽赔?」

        郑依霖望望他的伤口,又望望雩娘,「确实是你弄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雩娘勇敢地点点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缝了十四针,故意的还得了?看来娇娇弱弱的女孩,怎麽有本事把一个大男人打得头破血流?郑依霖心中的疑虑又加深了一层。

        「喂,打算怎样,说句话。」刘学松咧开阴邪的阔嘴,笑得非常得意。

        昨天晚上,当他软硬兼施的,从书怀那儿得知雩娘和唐默的关系「非比寻常」,他就知道他要走运了。

        以唐默在台中业界的声望,手底下的案子没有上千万也有上百万,随便A个几十万,都够他逍遥快活好一阵子。

        他已经在这里守候七、八个小时了,今早终於让他发现雩娘的踪迹,她腿上的伤只是个见面礼而已,目的在警告唐默,若不花钱消灾,他保证还会有更大「ㄊㄨㄚ」的等在後面。

        郑依霖瞟了雩娘一眼,情知她绝对没钱可以摆平这件事。她平常是绝不滥作好事的,尤其是施惠给一个看起来比她美艳的女人,但今天例外,生意人的直觉告诉她,从雩娘身上,必定可以花小钱赚大钱。

        「你一共花了多少钱,赔你就是了。」隔著玻璃讲话实在太累了,她索性拉开一条细缝跟刘学松喊价。

        大鱼上钩了,刘学松心底一乐。唐默不在,找郑依霖「开刀」也一样。

        「除了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念在书怀的份上,算你五十万就好。」

        撞破一个小洞要价五十万?

        雩娘比郑依霖还震惊。币值的大小在她脑海是完全没概念的,她的意识仍停留在二百年前,那时候的五十万足足可以养活十万大军达半年之久了。

        「想敲诈我?门都没有。」郑依霖瞟见警卫走过来,即高喊:「这些人非法闯入私人住宅,把他们赶出去。」

        「喂!你想翻脸不认人?」刘学松紧张地大叫。

        警卫见他们有三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以好言相劝,「赶快走吧,不然我报警罗!」

        「妈的,臭女人,给我记住,我不会就这样算了。」刘学松咒声连连的走出小庭院。

        雩娘的焦躁不安,并未因他的离去稍减。是谁告诉刘学松她在这里的?书怀吗?但,为什麽?

        郑依霖旁观雩娘的表情变化,刘学松每喊一句「大陆妹」,她脸色便褪了些红润,渐渐的苍白如纸。

        「你不是来自菲律宾,是大陆?」

        「大陆?」雩娘认知中的华夏神州无法以「大陆」二字笼统概括。

        「对啊!就是福建、厦门、上海、北京……」

        「没错。我是从北京来的。」纸包不住火。事已至此,想瞒也瞒不住了。

        「就说嘛!你一点也不像菲律宾人。」郑依霖兴奋的抓著她的手问:「所以你会特异功能?你刚才那一招用的就是特异功能,对不对?」

        「不是,你弄错了。」雩娘被她逼得节节後退。

        「还想骗我?」郑依霖不怀好意地盯著她的脸,「你再敢不老老实实从头招来,我就打电话给唐默,要他马上把你赶回大陆去,听到没?」

        「我……真的不会特异功能,我没有骗你呀!」雩娘急得快哭了。

        「看你是死鸭子嘴硬。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你。」郑依霖回头持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雩娘面前挥过来挥过去。「说不说?不说就别怪我——」忽然想到雩娘异於常人的「功力」,赶紧又退後几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快点说,你还会什麽绝活?到这儿来有什麽目的?」

        「我……我很笨,除了烧饭、洗衣、整理屋子,啥也不会。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服侍唐先生。」雩娘不想惹麻烦,可麻烦似乎特别喜欢找上她。想自保,最好的方法该是三缄其口,才不会祸从口出。

        「唐先生有恩於你吗?不然你干嘛对他那麽死忠!」郑依霖越看越觉得她有问题。

        那麽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家……呃,也不是很漂亮啦!比她还差一大截呢!反正不丑就是了。这样一个女孩硬赖著唐默是什麽意思?服侍?是服侍吃、服侍穿,还是服侍睡觉?哼!!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是的,唐先生对我的确是恩重如山。」

        「怎麽说,他几时施恩於你,我怎麽不知道?」郑依霖被妒火烧红了眼,一下子窜到雩娘面前,水果刀直接抵在她胸口。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雩娘不愿多作解释,再怎麽解释她也不会相信的。

        「多久?你给我说清楚。」郑依霖不能容忍唐默隐瞒任何秘密不让她知道。她巴不得完全掌握他的行踪,包括他的过去和未来。

        「我认为我没有必要跟你多说,而且……你也无权过问。」雩娘对她的嚣张跋扈已经忍到了极限。

        「放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唐默很快就是我的丈夫,如果你还妄想继续待在这儿混口饭吃,就得买我的帐,懂不懂?」郑依霖激动地竟把水果刀刺进她胸前的皮肉。

        「吓!」雩娘一疼,不假思索地打落她手中的小刀。

        「敢还手?不要命了你。」郑依霖老羞成怒,抓起身旁的瓶瓶缶缶就往雩娘身上、脸上砸。

        「住手!!」

        这声喝令,吓得郑依霖手脚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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