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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细熬慢炖 第五章

  虽说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冷大哥特地遣了一队训练精良的特警跟着他上去,可到头来,受限于窗户稍窄之故,竟只有他与另两名队员顺利攀进厨房,被排拒在外的也只好望着自身的虎背熊腰兴叹了。

  一踩上厨房地砖,欧阳逐才发现原本被他悉心维护的空间仿佛遭台风肆虐似的有了“猪圈”的景观……

  炒锅里油粘粘的不晓得是什么东西,瓦斯炉旁糖盐酱醋歪歪倒倒成一糊稠液,不便宜的名家器皿半碎或全碎地横尸于洗碗槽和地板,椅子缝隙间流淌着蛋壳加蛋花,翻倒的垃圾筒中可见虫蛀但能吃的一大叠菜叶;桃花心木的桌面上还可以捡到一圈圈厚度一公分的马铃薯皮……想来不久之前有人在这里做过饭、煮过菜了。只是,天,怎么会将下厨弄得像在打仗一样?

  忽然——

  “该死的,为什么是我?”耿玉宇不平的叫嚣由远而近。

  “老大叫你煮就煮,哪那么多废话?”这,疑似赤蝎身边保镖男子的呼喝。

  接着,厨房的门扉开了……

  接着,两尊门神似的特勤人员便无声无息地干掉那位随行保镖,相当能够贯彻“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法则。

  “靠——”耿玉宇在六只眼睛的警告目光中,硬生生咽下临到嘴边的尖叫。

  不为那具颈骨扭曲歪折的死尸——事实上她还该为此额手称庆,而是为了……“妈的,你明明可以逃过一劫的,还回来做什么?客串人质会有奖品可以兑换吗?”

  欧阳逐打开抽油烟机,轰隆隆的运转声隔绝了外界窃听的可能。

  “我来领路的。”她看来似乎不错,还有精神损人。

  “哇咧,警察也来了吗?”她义愤填膺地将矛锋指向两个特务:“妈的,你们怎么可以严刑逼迫一个高中生进来当眼线?该死的,以为他是天生的情报员材料,不必经过训练就能出生入死吗?还有你!”话头兜了几圈,又回到他身上:“笨蛋学弟!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心机了,没看过报纸,也要看电视新意,搞政治和警务的人最黑心了懂不懂?他们一定是别有居心!”

  “我……”他竟被最没心机的她骂没心机……

  “SIR并没有严刑逼迫他。”特务二人组异口同声为主子洗刷冤屈。

  “靠!听听,这是多么官僚的说法?欧阳逐,给我收起你那泛滥的善良,不要人家叫你干嘛就干嘛,知不知道?”

  “我……”

  “这位同学,你的想法是不是太偏激了——”

  “闭嘴!我正在教导学弟人生的基本道理。”她那番天生凌厉的怒瞪,和捏着对方鼻子强灌下麻辣汤汁的作用是差不多的,就连饱经风浪的特务们都略嫌吃不消里。

  “呃,学姐。”他总算抢到空隙,尽力解释着:“是我自愿的,没有任何外力介入。”那中气,坚定得仿佛一开始便不曾有过迟疑与挣扎。

  “妈的,你是哪里想不开啊?”她怪罪他的多事,不自觉地忧虑起他的安危。

  “因为,这里有我牵挂的人。”想不开吗?是呵,他真是想不开了才会冲动至此。她已是尹学长的女朋友,而他私心地竟想独占所有关心她的权利。

  “你是说欧阳还?也对啦,你们是兄弟嘛。”她很自动地有了自己的一套解读。

  欧阳逐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学姐不是应该在前厅吗?”一瞬间,他几乎将同胞手足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満心満眼,记挂的全是她。

  “靠!说到这个我就真  ***  呕!”耿玉宇稍见和缓的美颜复又狰狞起来。“该死的不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什么老大吗?居然喊着肚子饿要吃饭!第一次使唤的是‘明能纺织’的千金,可是拜托噢,人家大小姐是总经理级的女强人耶,平时有空闲吃饭就不错了,更何况是花心思做菜?结果当然是煮得很难吃啊。那老大一个不爽就把东西摔在地上,还恐吓咱们要不推举一个人出来做饭,他就要大开杀戒!妈的,好死不死,这时竟然冒出个不知名的孬种指证我爸开餐馆,我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就给强押进厨房了——靠,谁规定父亲是厨师,女儿就一定得会烹饪的?”

  妈的,她就是天字第一号家政白痴嘛,怎样?

  “没关系,我帮你。”到底,他是来对了。

  “理他去死!就活活饿死他算啦,免得他继续作奸犯科!”她是打定主意要替天行道了。

  “学姐,一餐不吃不但饿不死人,反而会惹得赤蝎更生气。”

  “靠,你一定要讲得这么写实吗?我偶尔用精神胜利法让自己衰尾的运势多一点光明不行吗?”

  “行行,当然行。”他系好围裙,朝她身畔的冰箱迈去。“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吧?”由于已接近学期末再加上考试连连,没有充裕的时间上菜市场补货,是以里边并没有太丰富的食材以供运用;另一个原因,他想,能用的,方才也差不多给那位明能的千金糟蹋光了。他逐格搜寻直到最底部的蔬果格,陆陆续续总算勉强清出一些可用资源,不致令他的料理开天窗。

  随后,只见他俐落地利用昨日的水煮绿竹笋、嫩芦笋、刮去籽与内膜的苦瓜,外加在水槽里拾获的半条红萝卜,稍微处理一番即成端得上台面的开胃沙拉。

  “顺便把这个放进食物里。”特务之一开口道。

  欧阳逐接过一只胶囊,瞧了又瞧。“不好吧,他总会找人试毒的。”

  “只吃这个死不了人的,照做就是了,我等会再跟你解释。”

  真的吗?他半信半疑地将胶囊里的纯白粉末搅进原味优格中,再混合美乃滋倒进SAUCE盅里成为特调沙拉酱。

  “成品就由我端出去喽?”她认命地沦为女佣角色。没办法,谁叫她谋“食”能力不高,只会烤吐司、涂果酱和泡杯面,偶尔煎几个多角形的黑炭荷包蛋。

  “记住,神态尽量自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特务们小心谨慎地对她耳提面命。

  “知道啦,又不是白痴。”妈的,只是不会做菜而已嘛……她咕哝着出去了。

  待她菜着一张脸再度回到厨房时,一碗热气腾腾、装饰着鸡丝与巴西利的“加料”香稠玉米浓汤又迅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喂,学弟,你的效率会不会太高了?”

  耿玉宇颇有怨言:“该死,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摆脱那只中年色鬼的意淫耶。”

  “他要真敢不规矩,我一定会去救学姐的。”欧阳逐很认真地承诺。

  “怯!在你出场之前我早肢解他了,哪轮得到你出手?”

  “同学,动作请快些,时间不多了。”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人怎么能闲散若此,两位特务可急着咧。“喀,你可以喝给他看,或者随便你用什么理由,最好不要让之前试吃的人再碰一次。”

  “妈的,你倒是告诉我,这么龟毛做什么?”她站起了三七步,辣味十足的凤眸瞪得戒大。“没给他喝尿就不错了。”嗟,她当临时童工还比较委屈咧。

  “手中握有筹码的人最大,学姐就迁就一下吧。”救火队当久了,对于如何扑灭她随时可能点燃的冲天气焰,他可说是得心应手。

  “靠,祸害遗千年,还吃这么好,妈的……”她念念有辞地上汤去了。

  五分钟后,啃剩的法式香蒜加百里香所打出的面包粉裹成的酥烤鳝鱼完工了。

  “靠,你不能慢点呀?”才刚从那个怪怪中年欧吉桑的“闲话家常”中逃脱,一回到厨房连小憩的时间也没有,迎面而来的又是一盘菜!

  “赤蝎要求在一个小时内离境,自然得快点解决他的饮食问题。”其中一个特务说:“SIR的计划有时效性,迟了大家都死得倒楣啊。”首当其冲的一定是他,SIR会让他写报告写到死为止。

  “妈的,还有什么状况会比我现在这样更倒楣呀?有家不能回,爱困不能睡!”她不情不愿地端起餐盘,二度下海再做女侍应生。

  就在两人“男主内,女主外”地继续忙碌约莫二十分钟,当整套晚餐的最后一部分——甜点与咖啡送上之后,真正的突击才要开始。假如在此时功亏一篑,那么先前遮遮掩掩、费尽心思的卧底行动就失去了任何意义了。

  早先以小型摄影机所传回指挥中心的画面,借由电脑分析比对后,确定那个现下还横在厨房地板上的尸体名唤“马克”,是赤蝎游走各地的贴身保镖兼司机。为了成功混入前厅,下头待命的技术人员于是特别制作一张胶皮面膜送上来,再经特务之一自行化妆润饰后,与马克本尊简直像同个模子印出来似的,维妙维肖。

  计划拟定完毕,“马克”走出厨房,信步朝赤蝎身旁的两大门神踱去。

  耿玉宇依然给赤蝎缠着无法脱身,只得哼哼哈哈、有一句没一句地哈啦打屁,眉尾及面颊肌肉则不受控制地抽搐不已——

  妈的咧,他还要讲多久啊?

  “我会好好疼你的……”赤蝎的瞳光显得迷离,眼皮逐淅往下掉、往下掉……

  “感激不尽哪。”  ***  作梦!也不想想他的年纪是她几倍。

  “你……好好……考虑一……下——”

  “是是是,妾身真是受宠若惊呀。”

  之后,终于一片寂然。

  “老大!”左右两个保镖一见苗头不对,正欲趋前,冷不防地腰际却遭“同伴”的两支枪管由后抵住,轻松制服。“你们竟敢背叛老大?”

  “出去出去,请大家尽快疏散。”好不容易场面获得控制,欧阳还当然趁此把挤得像鸡笼的会办快快清空,以免夜长梦又多。

  “啊——快快快快……”

  于是一群原本垂死模样的名人校友们仿佛沙漠行者突遇甘泉似的,你推我挤地蜂拥而出,什么形象、什么尊荣彻底抛个一干二净,所经之处“凡逃过,必留下痕迹”,价值数千台币的袖扣、发夹、高跟鞋不稀奇,还有以“万”为基本单位的百达斐丽限量珍藏表、香奈儿提包、卡地亚镶钻胸花咧。

  “真的没问题吗?”乔萱攒着清婉的双眉,总有些不放心。

  “安啦!”距赤蝎最近的耿玉宇毫不在乎地拍槌他地中海式的秃头。“睡都睡死了咧!妈的,老牛吃嫩草。”

  “别闹了,学姐。”欧阳逐实在好气又好笑,拿她孩子般的率性没辙。

  “是啊,阿宇,别妨碍公务。”季叠颖趴在地上帮着纳兰心御搜刮各家遗落的金银财宝、珠玉玛瑙。

  “钦,同学……”

  两位特务正打算请耿玉宇让个位子给他们时,本该昏睡三天三夜的赤蝎竟赫然清醒,骇得运动细胞发达的她立刻拔腿就跑!

  怎知她那双班际百米冠军的玉腿终究快不过赤蝎的铁腕,长手一攫,便拦腰硬是将她给拖了回来——!

  “敢跟我赤蝎玩阴的,嗯?”

  “怎么可能?”

  连资深特务都对这样出乎意料的状况感到无法置信!赤蝎不是全把那些菜吃光了吗?五种食物五种药剂,个别食用当然无碍,但混合在一起怎么会没事呢?

  “我好歹是个毒枭啊,什么毒没试过?”还怕没有免疫力吗?

  “妈的,把你的咸猪手拿开!”耿玉宇泼辣地对他拳打脚踢。

  “闭嘴!”一把不知从何变出的点三八在她眼前晃了两晃。

  靠,有枪了不起啊?她嘴一张,两排贝齿深深嵌进他的下臂,甚至到了沁出血丝的地步!

  “  ***  !”赤蝎痛得松开了手枪,也甩开了她。

  “学姐!”欧阳逐疾奔上去,在她着地前顺利将她搂个満怀,当了她的垫背。

  “笨蛋!你以为你是无敌铁金刚吗?”她对他的援护不仅不思感激,反而不加思索地破口大骂。“把你压死了怎么办?”

  自己也无从觉知的心疼就这么毫不掩饰地溢于言表。高一时好歹也念过重力加速度,知道这样的行为很是危险啊。

  “对不起。”他以为是自己技术不佳摔疼了她。

  “妈的,没要你道歉啦!”明明晓得口气应该放软,可她就是……别扭。

  赤蝎惊觉自己的失误,连忙矮身意图拾起脚边的枪——

  倏地,一阵为数众多的脚步声逼近!霎时间,会办大门鱼贯拥入一大票武装特警,或步枪、呀手枪,团团将通缉要犯包围在中央。

  通常见到这般阵仗又人单势孤的时候,照理弃械投降该是最明智的选择,然而赤蝎并不!无视于警方的人海战术,他快捷地勾起枪枝,且自一步之遥的桌下揪出蜷成虾米状的沐倩兮,吆喝着:

  “让开!立刻弄一架直升机给我,快!”老天果然是眷顾他呀,竟让他在穷途末路时挖到了一个宝!

  “呜……不关人家的事啊。”她又没犯错……沐倩兮娇美的瓜子脸泪痕斑斑。

  局势在刹那间逆转,场面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妈的!你这个老不死的烂人胆敢动小倩一根寒毛就给我试试看!”耿玉宇激动地喊话。该死的,早知道刚刚的菜里就应该喷杀虫剤加洗碗精!

  赤蝎回以一个“我就是好运,你能奈我如何”的邪佞笑容,然后挟持手中的王牌一步步朝门外移动,无人敢轻举妄动地拦阻。

  “妈的!你笑屁啊?看我撕烂你的嘴——”

  “学姐冷静点。”

  若非欧阳逐拖着,她老早冲上去赏赤蝎一顿饱拳啦。要真打架能解决也就罢了,大不了帮她海扁一场,可偏偏对方手中有枪啊。

  “你不要拦着我!小倩很胆小的,你知不知道?你教我怎么能够不管她?她是我的朋友啊!”她槌着他的肩膀泄怒,吼得喉咙嘶哑。

  “这种情况我们是插不上手的,急也无济于事。”乔萱劝解道。

  “是啊,还是交给警方吧,他们不会让小倩受委屈的。”欧阳还昧着事实,讲着讲着连自己都心虚不已。

  “警察有个鸟用!真有那么能干就不必晾在那边束手无策了!”她忿然挣开她护卫性的掌握。“妈的,死老头!你给我站住!”

  随着叫嚣,一个马克杯跟着“咚”一声闷响,赶在赤蝎踏出会办前,不偏不倚命中了他的额头。

  赤蝎不敢相信地抹拭额间汩汩的鲜血,那小丫头居然给他这么大的难堪!

  “你!”他发狠地瞬间将枪口转向——

  “碰!”

  “学姐!”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欧阳逐虽已穷尽最大极速与力气,企图以肩侧将耿玉宇撞离射击范围,却仍然慢了那么万分之几秒,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如落花般调萎,由额际蜿蜒至后脑的一摊血迹令人怵目惊心……

  “啊——”

  坪数甚大的学生办公室中,立时回荡着沐倩兮凄厉尖叫。极度惊惶的她在目睹好友受伤后,情绪起伏更为剧烈,趁着赤蝎分神之际,再度重演耿玉宇的暴力行径;就在她既抓又咬地成功搞掉那把碍事的点三八瞬间,场面陷入比适才更严重的混乱!

  可这回,是人发保母罔顾职业道德的暴动——一群警察忽然潮涌似的上前将她隔离人犯,接着开始围殴起成为众矢之的的赤蝎;盛况之空前,连闻讯急来五楼救护的医务人员都在理性呼吁无效后,举步维艰地穿越重重人墙才得以瞧见不省人事伤患。

  “你们究竟在干什么?”不高不低的清冷嗓音比急救人员的声嘶力竭强过百倍,从声音出现到大队人马冻成冰柱分立两旁,绝不超过三秒钟。中央通道上,长发男子见着的是赤蝎摊在地面苟延残喘的染血身躯。

  “SIR……”当中有人试图辩解,却在他的冷眼一瞥下,当场僵住舌头。

  他不过接获线报、中途离开去逮另一尾等级更高的毒虫,怎么他一不在就造反?这票乌龙警察的办事效率真是差劲,没有他监督就什么都乱了?连直接负责的长官也敢在这节骨眼上休假,难怪这座岛屿的治安总是未见起色。

  另一方面——

  “阿宇!”

  终于被准许进入案发现场的尹飞,第一个念头便是疾奔她的身边。

  原以为应当有个久别重逢的拥吻或喜极而泣的感人场面,谁知迎接他満脑子绮想的居然是她毫无血色的脸庞!那个朝气蓬勃、活力丰沛的耿玉宇呢?在哪?在哪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在两人之间发酵出爱情的成分,也知道她心里最在乎的其实是谁,她那粗线条的个性未能觉悟,他也自私地不咪破——因为他不在乎啊!有他喜欢她就够了不是吗?而她呢?竟忍心用这种方式逃避他?

  急救人员将耿玉宇抬了出去,原想一路随行的尹飞却因一个声音停下了本来又急又促的步伐——

  “对不起。”欧阳逐淡淡的音调里,却内蕴着深切、无法释怀的歉疚。

  一直自卑着,自身天性的怯敛平淡配不上她的晶灿耀眼,无关成绩、无关才华;所以,对她的倾心,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收纳在灵魂里的某个角落。尽管她容易躁怒、破坏力又强,活脱是个神力女超人,可他就是一眼认定了她;没能相守无所谓,他可以默默地看着她快乐就好——是呵,外人看来如此崇高的情操,在此刻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了!因为,他连最基本的维护她不受伤害也做不到……

  “是你?”教怒气冲昏头的尹飞误会了,以为她受伤是为了他;不由分说,热辣辣的一巴掌“啪”地挥上他的左脸。“欧阳逐!你算什么男人?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你干脆去死一死不更好?”

  “尹飞!”欧阳还怒目横眉地大喝。“阿JOE并没有对不起你好不好?况且你不是以阿宇男友的身分自诩吗?你不也没尽到任何责任吗?打算去死一死吗?”

  尹飞愤恨地将森冽的脸庞撇向一旁。惯有的骄傲让他说不出口,他和她迹近名存实亡,她的意识里満満地全是别人;她迟钝,他亦不肯讲肯。

  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对不起。”心里,好痛。到头来,自己仍是无能至此。

  “道歉有个屁用?我看不起你!”他是不甘、是发泄。

  “吵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季叠颖以眼神制止尹飞脱轨的言行。“子弹只是划过阿宇的额头,没你们想得那么糟糕。”

  而欧阳逐的神魂始终处在一种游离状态,直到一个淡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想让自己变得更坚强吗?”

  “什么……意思?”

  他怔楞地。

  “坚强到足以护卫心里牵挂的人。”长发男子莫测高深地望着他。上司既钦点他成为国际刑事组织“无限”里某菁英小组的第一员,自也赋与分拔擢适任人选的权力;而他,正好挖到一块质地上佳的璞玉了。

  惊险刺激的学期末于焉落幕。暑假后,正当欧阳还等学生干部全升上高三受苦受难时,却惊传待役身分的欧阳逐休学出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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