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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爱大队长 第五章

  “小妹妹,阿姨带你回家。”

  邵语涵戒惧地退后两步,皱眉摇头。

  “不要。”

  陌生阿姨肩上那只眼睛骨碌乱转的白色猫咪好像很好玩,不过,她还是记得爸爸的告诫,不可以跟陌生人回家。

  曲韶仪并不生气,反而觉得高兴。虎父无犬女,好聪明的小朋友,年纪轻轻就懂得保护自己,提防陌生人。

  幼稚园老师笑着解释道:

  “语涵,你爸爸亲自打电话来,说他今天有事不能来接你,要曲阿姨来接你。”

  邵语涵木立原地,眼神中充满谨慎,显然老师的话在她心中份量不够,她不信爸爸会叫陌生人来接她下课。

  曲韶仪从背包中掏出大哥大——她本来没有,是邵致宽买给她、硬逼她随身携带,省得他找不到她时,会把台北市的地皮翻过来。

  “你要不信的话,就打电话给你爸爸,亲自确认一下吧。”

  邵语涵接过电话,熟练地拨打邵致宽的手机号码。

  曲韶仪惭愧地微吐舌尖。致宽的手机号码她怎么也记不住,她只知道拨一加#号、再按绿色键就可以找到他,那还是他设定的快速键。

  “爸爸,我是小涵。”

  电话那头传来邵致宽关切的询问。

  “韶仪阿姨去接你了吗?”

  来电显示韶仪的号码,小涵应该是用她的手机打给他。在警局忙得昏天暗地的邵致宽这么猜测。

  邵语涵问道:“她是带着猫咪的漂亮阿姨吗?”

  邵致宽得意地笑了,得意女儿的聪明机敏,更得意韶仪的清丽连小孩子都有同感。

  “就是她,叫韶仪阿姨接电话。”

  邵语涵将手机递给曲韶仪。懈下戒心,她露出纯真稚气的笑容。

  “韶仪阿姨,爸爸叫你接电话。”

  曲韶仪不厌其烦地纠正。

  “小涵,不对哦!爸爸是‘请’阿姨接电话,不是‘叫’阿姨接电话,‘叫’是不礼貌说法,‘请’才是有礼貌的说法。”

  接过手机,她听到邵致宽笑问道:“你跟五岁毛娃儿讲修辞学干嘛?”

  曲韶仪笑答:“致宽,你别看她小,你的小心肝语涵懂的事远比你想像中多的多。”

  光从她刚才的反应,看得出来邵致宽把女儿教得很好,邵语涵虽然仅仅五岁,却有着与她年纪不相衬的聪明。

  “你把语涵带来警局,我们一起吃晚饭。”

  大人讲话的同时,邵语涵把中午没吃完的蕃薯饼拿出来喂黑木,饿死鬼转世投胎的黑木快乐大嚼,很快地和邵语涵建立友谊。

  曲韶仪看她和小猫玩得正起劲,道:

  “你去忙吧!我先带语涵去公园玩,晚一点再去警局。”

  邵致宽低头看表,时间还早,她们这时候来,也只能陪他批公文。

  “好吧!八点前到警局就行了。”

  曲韶仪切断手机,笑着对小朋友道:

  “小酒,爸爸还在加班,阿姨先带你去附近的公园玩。”

  邵语涵拍手欢呼。

  “万岁!”

  小朋友太过快乐的反应让曲韶仪怔了怔,疑惑地蹙起眉头。

  致宽很忙,没空陪女儿玩耍还情有可原,但小涵还有妈妈呀!听致宽说,小涵的妈妈没上班,应该有空陪小朋友玩耍才是。

  那为什么语涵一听到可以去公园玩,就高兴成那样?

  她凝眉思考的同时,邵语涵已朝着公园的游戏区飞奔而去,觊觎她手上蕃薯饼的黑木一溜烟地跟上,食物是它无法抵挡的诱惑。

  运动神经欠发达的曲韶仪只好在后头苦哈哈地追着,一边奔跑一边喘吁吁提醒道:“语涵,别跑太快啊!”

  邵语涵雀跃得像飞出笼的小鸟,但她没有小鸟的翅膀,也没有猫咪天生翻滚的本领,她只顾着追逐黑木,没注意前方柏油路上突起的人孔盖……

  人孔盖对猫咪不是威胁,黑木灵巧地翻腾打滚,再稳稳地落地,比奥运金牌的体操选手更具明星架势,只差没人替它拍拍手。邵语涵就没这么幸运,她被人孔盖绊了一跤,整个人扑跌在地,额角撞到尖锐的水泥块!

  在后面吃力追赶的曲韶仪还没弄清前方的状况,放眼看到邵语涵跌在地上,捂着额头很疼的样子,她连忙奔上来。

  “语涵,出了什么事了?”

  “痛痛!”邵语涵嘴角微微下撇,却忍着不哭。

  “语涵好乖,不哭哟!”

  曲韶仪从背包中拿出没喝完的矿泉水,清洗邵语涵的伤口。她仔细检视,还好只是擦伤,应该没有大碍。

  水珠滴落在邵语涵衣襟上,她小小声说道:“阿姨,对不起!”

  每次她受了伤,妈妈都骂她、拧她,怪她不该弄伤自己,害妈妈还要花钱花功夫带她上医院,阿姨会不会也……

  曲韶仪抱着邵语涵坐在地上,温柔地道:

  “你没做错事啊!是笨猫害你跌倒了,阿姨把它的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黑木瑟首缩颈,喵喵叫了两声。

  不过,它其实没多担心,主子也常说要把它的头割下来当尿壶,它的脑袋现在还好端端地长在脖子上。不怕不怕,主子喜欢吓唬它。

  邵语涵抚摸猫咪柔软的皮毛,摇头道:“我不要踢喵喵的头。”

  曲韶仪拎起黑木的脖子训道:“还不谢谢语涵?”

  黑木害致宽的心肝宝贝受伤,他会饶它才有鬼!除非小涵绝口不提追猫咪的事,否则黑木难逃沸油炸酥的下场!

  黑木的鼻头踏着小女孩的掌心,尽责地感谢小女孩的救命之恩。

  邵语涵忘了额头上的伤口,把剩余的蕃薯饼剥成小片,一口一口喂它吃。她喜欢喵喵,可是妈妈不准她养,也不准她向爸爸要。

  曲韶仪摇了摇头。犯错还能得到犒赏,黑木还真是好猫运。她牵着小女孩的手道:“语涵,阿姨带你去医院。”

  邵语涵脸色刷地变白,手一松,薯饼整块掉在地上,平白便宜了黑木,三两口就清洁溜溜。

  每次妈妈带她上医院之前,都会先揍她一顿,漂亮阿姨虽然好温柔,讲话慢慢地很有耐心,可是……

  情况不对劲!

  曲韶仪的直觉感到不寻常。致宽非常疼爱女儿,小涵应该是人人称羡的天之娇女,但她一再地流露出受创儿童的典型反应,太吊诡了。

  她蹲下身子轻柔地道:“语涵,看着阿姨的眼睛。”

  邵语涵抬头望着她。

  “你老实跟阿姨说,为什么怕上医院?是怕医生打针痛痛吗?”

  小女孩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

  不是怕痛,那是为了什么?

  曲韶仪沉吟半晌,追根究底又问道:

  “那你为什么怕去医院?快告诉阿姨,不可以说谎。”

  豆大的泪珠在邵语涵眼眶中滚来滚去,曲韶仪清澈如星光的眼波逼得她不得不说实话,嗓子中已带哭音:“妈妈……”

  曲韶仪拂开小女孩颊边散乱的头发,尽管心中诧异之极,她仍然平和地道:

  “妈妈不喜欢带语涵上医院,每次去医院都会打你是不是?”

  邵语涵泪涟涟地点头。

  怒火瞬间在曲韶仪胸口焚烧,将她的理智逐渐烧成灰烬,致宽的弟媳竟然是这种人!

  小涵身上一定有她冷血母亲留下来的犯罪证据!这种情形持续多久了?致宽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吗?他这做爸爸的人太失职了!

  邵语涵拉着曲韶仪的袖子,圆圆的脸蛋布满央求神色,迭声道:

  “阿姨不要说……妈妈生气会打囡囡……痛痛!”

  曲韶仪怜惜地将她搂在怀里,问道:“怎么不告诉爸爸呢?”

  邵语涵吸吸鼻子道:“妈妈说,告诉爸爸就把语涵丢到垃圾筒。”她“哇”的一声咧嘴大哭。“囡囡不能没有爸爸……”

  曲韶仪按捺下胸口勃发的怒气。别气,气死了多划不来,还会吓到孩子。

  “阿姨不说,但是你要乖乖跟我去医院。”

  邵语涵温顺地点头。

  “喵喵也去吗?”

  曲韶仪将黑木塞给小女孩。她真搞不懂,小朋友怎么都喜欢这只笨猫啊?

  “它叫黑木,会陪小酒去看医生。”

  邵语涵抱着猫咪,乖巧地随曲韶仪坐车直趋医院。

  ???

  “你把我女儿怎么了!”比邵致宽早一步赶到医院的江思玮,正上下打量眼前的陌生女子。

  她不是小妞儿的老师,幼稚园老师不太可能像她这副娇怯怯的骚狐狸模样,八百里外就闻得到那股狐骚味!

  她还有脸问她把孩子怎么了!

  曲韶仪气得浑身不住颤抖,冷声道:

  “我带你女儿来验伤!验她臂部、背部的乌青和抓痕是怎么回事!”

  江思玮柳眉一挑,瞠起双目道:

  “你吃饱了撑着乱管闲事吗?语涵在哪里?我要带她回家。”

  几道抓痕和乌青并不足以证明她虐待儿童。江思玮有恃无恐地回瞪曲韶仪。她果然不是语涵的老师,而是医院里无聊没事干的志工。

  曲韶仪侧目斜睨江思玮,冷冷道:

  “你别想再碰语涵一下!孩子又不是沙包,让你不爽就打着玩!”

  江思玮怒道:“妞儿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阻止我带她回家?”

  “语涵是你女儿,不代表你可以打她、捏她、拧她!这件事致宽知道的话,他会杀了你!”曲韶仪反唇相稽。

  致宽?!

  江思玮保养得宜的脸就像被人砍了一刀似的扭曲着,直勾勾瞪着曲韶仪,就像瞪着地底冒出来的妖怪。

  原来,她就是致宽口中的“女朋友”、专门破坏别人家庭的贱女人!她以为她是谁?凭什么直呼致宽的名字?

  “谁是邵语涵的母亲?”

  带着小女孩出来的医师望着病房外剑拔弩张的局势。这两个女人是结下梁子吗?一副恨不得你折我脖子、我挖你眼珠的模样!

  邵语涵看到母亲阴寒的脸色,血色一点一滴从圆圆的小脸褪去,她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一顿结结实实的棍子!

  挣开医生,她躲到曲韶仪背后寻求庇护,探头露出惶惧的眼睛。

  “小涵别怕。”曲韶仪蹲下来顺着邵语涵的头发安抚。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江思玮就别想用她的脏手碰小涵一下!

  死小孩,你皮在痒了!

  江思玮愤然把身份证摔在医生脸上,指着曲韶仪道:

  “我是邵语涵的妈妈,我要带女儿回家,叫她滚!”

  医生咳了一声。

  “邵太太,关于小妹妹身上的伤,基于院方一贯保护小朋友的立场……”

  江思玮不待他说完,径自冲到曲韶仪身后扯女儿的头发,邵语涵吓得尖声高叫,拼命问躲。

  “妈咪!我下次不敢了……”

  曲韶仪立刻挡在江思玮和邵语涵之间,用纤瘦的身子阻止江思玮狰狞凶恶的手臂,她绝不让江思玮再度在小朋友的身上印下丑陋的烙痕。

  “你不能带小涵回家!一切等致宽来了再说。”

  江思玮急怒欲狂,眼中似要喷血,如果目光能杀人,曲韶仪早就向阎王报到不下一万次了。她不由分说就抓着曲韶仪扭打,厉声道:

  “天下的男人全死光了吗?你何必非浪到我家来不可!”

  有句台湾话形容得再传神也不过了: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曲韶仪本来就比不上江思玮高大,又要分心照顾脸色煞白的邵语涵,过不了多久,脸上、身上就已经纷纷挂彩。

  “他妈的,你真打啊!”

  曲韶仪吃痛,脏话脱口而出,江思玮又急又快的攻击不断落在她嫩白的脸上、脖子上和手臂,她更加明了邵语涵的惧怕所为何来。

  医生连忙制止。

  “别这样,再闹我就要叫警卫了!”

  “思玮!住手!”

  匆匆赶来的邵致宽箝住江思玮胡乱挥舞的手臂,看到曲韶仪脸蛋上血红的抓痕,他目光中射出危险的怒意,沉声道:

  “发生了什么事?”

  江思玮前一刻还在发飙的手臂马上缠上邵致宽的脖子,万分委屈地哭诉。

  “孩子的爸,她把你女儿弄伤了。”

  错了!是你把韶仪弄伤了!

  邵致宽懒得理睬江思玮,矮身抱起女儿,拨弄她额头上的纱布,皱眉问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曲韶仪没回答,先抹去唇边的血。真倒霉,被疯狗咬!

  一旁的男医生看不过去了,好心开口:“曲小姐,手上有细菌,别用手碰伤口,小心感染。我帮你消毒吧。”

  邵致宽一听这话,空出的手臂立刻将曲韶仪揽入怀中,恶狠狠地对住院医师道:

  “不要碰她!”

  曲韶仪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她晚餐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来医院又被江思璋没头没脑地乱打,体力耗费不少,现在只想洗澡上床睡觉。

  拿起手提包,曲韶仪拎着黑木打算走人。

  “语涵跌了一跤,额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伤口不能碰水,医药费在柜抬缴。”

  邵致宽不悦。“别走!”每次都这样,话没讲清楚就头也不回地走掉!

  曲韶仪脑袋垂在邵致宽胸口,小手拉着他的领带,无力极了。

  “致宽,我累了,我想回家。”

  邵致宽纠结的眉头舒展开,目光满是爱怜和不舍。

  “你会睡到车子过站都不知道,我带你回去。”

  曲韶仪叹口气,摇头拒绝。

  “不必送我了,你今晚会很忙。”

  邵致宽双眉夹紧。

  “什么意思?”

  曲韶仪又叹了口气。

  “小涵的伤不只额头这一处,是谁干的,你应该心里有数。”

  邵致宽心中疑团接连而生,曲韶仪又道:

  “医院会解释,家庭暴力通常是亲人所施,这种情形我看多了。”

  怒气以排山倒海的速度在邵致宽胸口酝酿。谁打伤了小涵?不是他,不可能是今天才初见面的韶仪,那还能有谁?

  思玮!她是囡囡的亲娘,竟然做出这种事!

  江思玮胸口似给人重重打了一拳。致宽发现了……完了!她想溜之大吉,双腿却像灌满了醋,酸软得走不动。

  曲韶仪离开之前,轻轻丢下一句:“你也有责任。”

  邵致宽恼怒地看她一眼,目光中有愤怒、有伤心,还有更多的担忧,仿佛在问:你一个人坐夜车安全吗?

  曲韶仪朝他微一颔首,道:“我一回到家就打电话给你。”

  邵致宽望着她纤秀的背影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再回头盯着江思玮,目光冷冽,冻得江思玮颈背寒毛直竖,背上惊出一身冷汗。

  他所有的温柔已随着曲韶仪离开而远扬,剩下来的只有魔魅和狂怒。

  “医生,关于我女儿身上的伤痕,请你说明……”

  ???

  拖着疲惫的步伐,曲韶仪回到她的小公寓。

  蹲在门边的宋芸秀看到她,好像看到天上掉下来的宝贝,跳起来嚷嚷道:

  “小韶,你可回来了!”

  曲韶仪“咦”了一声,奇道:“秀秀,找我吗?”

  宋芸秀忙不迭点头,伤心地说道:“我儿子生病了!”

  曲韶仪眉头一蹙。小麟生病了?她开门让宋芸秀进来,关切的问道:

  “很严重吗?有没有带去看医生?”

  宋芸秀哗啦哗啦猛掉眼泪。

  “医生说是脑膜炎,那很严重吗?”

  曲韶仪指尖微微颤抖。脑膜炎还不算严重的话,还有什么病称得上严重呢?

  “小麟呢?住院了吗?”

  宋芸秀低头道:“哪有钱呀!小麟在家啦!”

  曲韶仪连忙拉住她的手,郑重道:“那不成啊!要赶快送医才行!”

  “可是……”

  曲韶仪掏出钱包。

  “没钱是吗?我可以先借你。”虽然她也没多少现金,但为了救人一命,用信用卡预借也得借出来。

  宋芸秀摇头,钱不是最迫切的问题。

  “放在家里,邻居会帮我照顾,送医院的话谁照顾?我又请不起特别护士。”

  “秀秀,你生小麟,不是为了给他送终吧!”

  宋芸秀吓了一跳,忙道:“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曲韶仪坚定地点头。

  “听我的话,赶快送医。”

  “可是,没人照顾呀!”

  曲韶仪帮她想解决的法子。

  “叫你的姐妹帮你代班。”

  宋芸秀为难地道!“每个人都有班,怎么代?”她苦笑地加了一句:“我们这种班,又没有事假、病假、慰劳假,唉!”

  这下曲韶仪也是无计可施,着急地前前后后踱步。秀秀不能失去夜总会的工作,可是小麟的情况也拖不得……

  宋芸秀忽然心生一计。

  “小韶,你能帮我代几天班吗?”

  曲韶仪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我?”

  宋芸秀苦苦哀求:“小韶,我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头,但我没别的办法,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帮我啊!”

  曲韶仪一直摇头。

  “我做不来呀!”

  “我会叫杰克照顾你,你只要穿的凉快一点,站在吧台旁边就可以了,不必陪酒,也不必陪客人上床,炎凤会通融的。”

  理智鞭策曲韶仪拒绝宋芸秀荒谬的提议,但情感又让她开不了口。

  “不是我狠心,而是我真的做不来呀!”

  “小韶,你忍心看我儿子死翘翘吗?”

  曲韶仪呻吟了声。

  “唉!你怎么这么说呢?”

  宋芸秀哭道:“是你自己说的,不送医就只能送终!”

  曲韶仪委实下不了决定。这时候,她的大哥大开始唱歌,曲韶仪没接,隔不久电话刺耳地响起,显然邵致宽担心得快疯了。

  宋芸秀走到门边,道:

  “小麟的命就在你手上了。”

  曲韶仪站起来,犹疑地道:

  “我……”

  宋芸秀嘴一撇。

  “我先走了。快接电话吧!邵队长来了就麻烦大了。”

  怎么连秀秀也知道是致宽在“索命连环call”?曲韶仪哭笑不得,只能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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