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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夺密码 第一章

  当日深夜——

  「唉……死猪,还睡!不怕变成一只大肥猪啊?起来了啦!」  

  童维真呻吟了声,翻了个身,把头压到枕头下,继续香甜的好梦。  

  「真是猪投胎转世的咧!起来啦!起来、起来!起来……」「他」懊恼、聒噪地大  叫,执意要吵醒睡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童维真。  

  「地震喔!火灾喔!抢劫了喔!救命喔!」「他」就不信,经过他这样的「深情」  呼唤,她还能无动于衷。  

  「哇啊!」童维真大叫一声,从床上蹦跳而起,充满血丝的眼睛有着狰狞的愤怒。  

  「谁?是哪个混帐没长眼,敢打扰姑奶奶的睡眠,快给我死出来!」她愤怒地仰天  长啸。「出来!好胆就给我出来!」  

  她左看、右看,幽暗的房间里只有熟悉的摆设,却没有半个人影。  

  她狐疑地掏掏耳朵。要死啦!该不会是她幻听了?  

  拍拍枕头,她摆好最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大呵欠,准备继续梦周公去也。  

  「唉……猪母,有没有听见我在叫你呀?应话呀!猪母……」就在她昏昏沉沉之际  ,那道声音又冤魂不散地出现了。  

  童维真呻吟一声,眼睛还是闭得死紧,「我说这位大哥、这位仁兄、这位好心的兄  台,你到底有什么事啦?干嘛老是来扰我清梦哪?我是和你有冤,还是有仇,你非要这  样子折磨我不可?」真是夭寿喔!  

  「你在和谁讲话啊?这边啦!照过来、照过来!」本是混沌一片的虚无,慢慢地浮  现了个人影。  

  「是你喔!」童维真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  

  拜讬!打她有记忆以来,这傢伙就老是在梦中骚扰她,只是……「大哥,恭喜你终  于学会开口说话了。」而不是老在梦里不发一语,盯得她毛骨悚然。「不过,你有必要  这么『热情有加』地对我进行爱的呼唤吗?」真是很欠扁呢!  

  「你以为我愿意呀?」「他」哼了声。  

  「不愿意最好,我宁愿咱们只是无言的交流,不要爱的呼唤,我可承担不起。」她  掩嘴打了个呵欠,准备继续睡拱拱。  

  「猪呀!睡睡睡,只知道睡,大好人生都被你睡光了!」「他」突地箭步上前,赏  了她一记大锅贴。  

  「哇啊!」她立刻跳起身,转身瞪着他,「很痛耶!」  

  「废话!不痛干嘛打你呀?」「他」不屑地从鼻子发了个音。叫她真是浪费他的精  力!  

  「你——」她顿时气结,只能抖着手指向「他」。  

  什么嘛!有一个从小到大都在梦中出现的梦中人就算了。  

  而且,这个梦中人还会跟着她一起成长也就算了。  

  却老是用很哀怨又很羨慕的复杂眼神盯着她这也就算了。  

  这一切,她都没和「他」计较喔!  

  但现在「他」竟然出声骂她又打她!  

  天哪!这还有没有天理呀?  

  「咦!等等!你——」她突地发现一件大事。她冲上前去,对「他」左拍拍、右,  愈摸愈感到惊奇。  

  「够了!变态女!这样你也摸得这么高兴。你以为是摸摸茶呀?」「他」彆扭地打  落她的毛毛手。  

  「你有身体!」她惊讶地大叫。「噢!MY  GOD!你真的摸得到耶!噢!MY  GOD!  噢?  MY  GOD……」天哪!这是什么世界呀!  

  「他」反应神速地挥开她再次伸出的魔掌,「唉!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用嘴巴说  ,不要手来脚来的,好吗?」  

  「什么嘛!真是不公平,刚刚不知道是谁在那里把人家的头拿来当球打,现在又自  称是文明人了。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过分!」她嘟起嘴,唠叨地发洩不悦。  

  「他」真是严以待人,宽以律己耶!  

  「你有意见吗?」「他」微瞇眼,抡起拳头在她的眼前晃呀晃的。  

  「哟!你以为我没见过歹人呀?我可是每天都有在镜子里看到咧!」她不屑地瞄了  瞄「他」。  

  哼!想她童维真在外面作威作福、为害世间时,「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蹲咧!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他」楞了下,不悦地鼓起双颊,「唉!好歹你也表现出少女的羞涩与矜持,好吗  ?稍微表现一下害怕的样子,好不好?」真是很伤害「他」纯真幼小的心灵耶!  

  「害怕呀?」她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大呵欠,像挥苍蝇似地摆摆手,「  好啦、好啦!我有很害怕,怕得皮皮挫、怕得眼睛都睁不开、怕得只想回床上躲在被窝  里发抖,这样有没有让你很爽呢?」她摆明了是在敷衍了事。  

  「嗯!一点点爽啦!」他地说。  

  童维真不禁挑起眉,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  

  她生平第一回遇到比她更嚣张、更跋扈、更不知道客气怎么写的「人」。  

  「好吧!敢问这位大哥,今日召唤小妹,不知有何指教?」「他」以前老是用「无言的深情眼神」默默地注视她,今天难得地开了金口,一定是有事要发生了,女性敏锐的第六感警铃大作地告诉她。  

  「有事要你帮忙!」「他」双手抱胸,嚣张地说出目的。  

  哟!这是请人帮忙的态度和口气吗?瞧「他」得二五八万的欠扁样……童维真微瞇眼打量着「他」。  

  哇塞!好歹他们也有十几年的「交流」了,她怎么没发现过「他」是如此欠扁呢?  

  唉!默默无言时,留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还是比较美好的。  

  一开口,就全幻灭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我就当你答应了!」「他」自作主张地宣佈。  

  「我哪有……」童维真瞠大眼,正要抗议出声,突地想到今天在学校里,「梦幻部队」才做成决议,要好好地一探究竟,别再让不明的梦境困扰着大家。  

  一想到这里,她抗议的话语就吞进肚子里。  

  「你哪有怎样呀?」「他」摆出三七步,俯睨着她。  

  「我哪有……」斜睨他一眼,「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歹  人呀!  

  「嘿嘿……」「他」贼笑两声,「很好、很上道,不愧是我的妹妹。」  

  童维真皱起眉头望向「他」。虾米?这人是不是疯子啊?哪有人半路认妹妹的呀?  

  「还发楞!快走啦!」说着说着,「他」已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  

  走?走去哪儿?不等她问出声,一道白光闪电立即从她的眼前爆裂开来——那束光  窜进她的身体里,流过她每一寸血管神经,再从每一个毛孔里透出,将她的身体硬生生  地支解分离。  

  剥离的痛楚让她痛叫出声,剧烈的冲击后,身体一轻,她下意识地回头,赫然见到  她的身体毫无生气地软卧在地上。低头一看,她变成透明的虚体。  

  「搞什么鬼呀?」她大叫,手腕仍被「他」扣得死紧。  

  「他」却是见怪不怪,还露出一抹笑,「抓好!咱们要走了!」  

  「哇啊!」惊叫中,一股强烈的气流已经吸住他们两人,投向未知的一方……  

  ※   ※   ※  

  「他」不知坐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从何而来,只是坐在河畔,望着渡船婆  载着魂魄们往来。  

  来的魂魄总带着浓厚的七情六慾,不甘、迷惘、解脱、嗔癡爱恨……时候一到,所有的情爱都已散尽,只剩饮尽孟婆汤后的木然和空白,再重新轮回。  

  「这真能喝吗?」「他」抵不住好奇心氾滥,趴到有一个人高的大锅边,看着里面  沸腾的冒泡茶汤。  

  「我还以为很浓呢!原来是清清的,像茶汤而已,是不是锅料下得不足呀?」他好奇地拿起舀勺搅了搅汤汁,「啊!根本没透嘛!底部搅一搅,还有些料都沉在锅底耶!  」  

  「去去去!别打扰我老婆子做事!」少女容颜却满头白发的孟婆,一挥袖将「他」  震到十丈外去。  

  「啊!」「他」惊叫着,在地上翻了好几圈,慌乱中伸长手扣住一棵杨柳,终于免  于滚落幽冥河的噩运。  

  「咭咭……咭咭咭……」刺耳的谑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是押送鬼魂们的鬼卒咧大嘴笑着。「他」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对鬼卒们扮了个鬼脸,站在河畔看着另一群  喝了孟婆汤的幽魂,被鬼卒们喝着上船。  

  瞧了一会儿,「他」又觉得索然无味,眼睛瞟呀瞟的,又瞥到高台上的大炉。  

  撇了撇嘴,「他」暗忖着,那锅清如茶汤的汤汁尝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耶?  

  好奇之下,「他」又偷偷摸摸地爬上高台,「孟婆,分碗汤给我尝尝,好不好?」  

  少女容颜却满头白发的孟婆瞥了「他」一眼,是被「他」吵得有些烦了。「喝了也没有用,你又没有前世,只是浪费我的汤汁罢了。」  

  「小气!」「他」扮了个鬼脸。  

  「那我也去排队,你就不能不给我喝汤了吧!」「他」异想天开地说。  

  孟婆嗤了声,「你想排队,还早得很呢!」  

  「他」可不理,一溜烟跑到队伍后,却被鬼卒拦住,「嘿!你想做啥?」  

  「排队喝汤呀!」「他」答得理直气壮。  

  鬼卒打量了下「他」,咧着满口尖牙笑了,「还没、还没,你想喝汤,还得再等上  十年、百年后。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  

  「他」还想抗议,鬼卒却虎目一瞪,教「他」吓得一缩脖子,一溜烟地跑了。  

  「小兄弟,你想走吗?」须长到胸的老人对「他」招了招手。  

  「我想尝尝那锅汤是什么味道。」「他」坐到老人身边,照实说道。  

  「喝了那锅汤,就得走了。」老人拂着长须说道。  

  「是投胎转世吗?」「他」问道。  

  「是呀!」老人望了「他」一眼,「你不想走吗?」  

  「他」搔了搔头,「如果可以,我也想去维真的世界里瞧一瞧。只是,我已经在这  里待太久,也没有什么走不走、留不留的问题了。」他已经习惯待在这里了。  

  「维真?」  

  「他」点头,「有时候,我会『看见』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断断续续地,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生活,她就叫维真。」  

  老人长眉下的眼闪过光芒,喃语了句,「毕竟是孪生子,总是血脉相连,天意、天意。」  

  「啊?」  

  老人拍拍「他」的膝,「老人家指点你一条路,去找个管轮回签的书记官,叫于老  头,他能助你一臂之力。」  

  「于老头?」  

  「没错,就是他。」老人家拂着长须点点头。一听到可以摆脱这种无趣又无聊的日子,「他」兴匆匆地跳下大石往前冲。  

  往前走了几步路的「他」觉得疑惑,回头想问老人。为什么这个老公公要帮他啊?  

  一阵风突地刮过,他被风沙刮得瞇紧了眼,待再睁开眼时,原本坐在石头上的老人已不见踪影。  

  风中只剩下一股声音回盪,「管轮回签的于老头,他能帮你,记得啊……」  

  ※   ※   ※  

  冥府左侧的厢房内,于博对着一盘棋深思琢磨,指间捻着一颗黑棋,再三推敲着要下在何处。突然间,他歎了口气,放下棋子。  

  想起他和月老的对话,他不禁又是一声长歎——「于老弟,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也知道,现在的男女姻缘可不比从前,男欢女爱、随心所欲,还有那种露水姻缘的叫什么『万奈斯殿』,更是层出不穷。你看看,这叫我怎么帮你啊?」月老对他大吐苦水  。  

  「你呀!还算好了,起码有个子嗣。比起世间一堆堕胎、未婚妈妈、私生子,你可强太多了。有些人子嗣一大堆,却没有一个能捧牌位的,你就看开点吧!」  

  「可是……」于博张口欲言,却又被月老打断。  

  「你瞧瞧!这世间的男女有多乱。可不是我在说啊!有名有分的可以有好几段感情,没名没分的又搞什么婚外情、外遇、第三者的,更遑论玩玩就算的,那可更是数不清了。我撩一段给你瞧瞧便知……」月老顺手撩起一段,果然红线上牵缠不清,长长短短  结了数段,结的线又和另外的线再牵结,结来结去,都成了「红网」,不是红线了。  

  「月老,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是强『神』所难了些。不过,我那曾孙媳妇可是每回祭祖,就每次祈念一回,只念着她儿子的婚事,念得我们这些祖先的耳朵都快长出茧来  ,只差派个人回去托梦,叫她别再念了。」想到曾孙媳妇,于博就头大起来。  

  「我们做人家祖先的,香火也受奉了不少,最怕的是她每每总是加上一句『叫我死后怎么对得起于家的列祖列宗』,那可真是折煞我们这些祖先了。大伙儿都怕曾孙媳妇  哪天真的来了,天天来个立体声,怎么受得了啊!大伙儿能走的都去投胎了,不能走的  也想办法走了,剩下我这个百年不动的小书记官,动都动不了。不想想办法,怎么成呀  ?」想到此,他不禁捂脸哀歎。  

  哇!这么可怕的曾孙媳妇呀!月老不由得开始同情起于博来了。  

  那些活着的子孙也不知在想什么,遇有不顺,只会看风水、迁祖坟、大做法事,一心想要祖宗庇佑。  

  死人哪有那么神呀!活着的人都不知上进了,死了的人哪有什么办法呀!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好吧!我替你查查。」月老在计算机里键入档案。  

  「嗯!你这子孙并不是没有姻缘,奇怪的是,他是自个儿剪断红线的。这……」  

  「还有没有救呀?」  

  「办法是有,不过……」月老语带犹豫。  

  「不过什么?」于博着急地问道。  

  照道理来说,月老是不能插手管这事儿的,不过,于博和他是老棋友,在这千篇一  律的工作环境中,下棋一来可怡情养性,二来可杀时间,算是高级活动了。  

  何况,前些日子,他差点出了纰漏,还是拜讬于博利用职务之便私下解决了事。  

  冲着这些人情,他这个忙,是推卸不了了。  

  「不过,你得找『人』替你办这事儿。」月老闭目念念有辞地凌空一捉,摊开手后  ,一段白棉线便躺在掌中。  

  「这条棉线得先过你子孙的气,才会染红,之后再找机会系到女孩的红线上,若能  系上三天不断,事情就成了。」  

  于博大喜,要接过棉线时,月老一缩手,「等等!要记住一件事,这线可不能让你  子孙瞧见,不然就会失去效用。而且,这件事一定得找个『人』去做,否则可是擅闯人  间的大罪。」这于老弟可别兴匆匆地跑去人间啊!上头对神鬼擅闯人间界的事,可是感  冒得很呢!  

  「知道、知道。」小心翼翼地接过棉线,于博千谢万谢地回了冥府。这才又开始发  愁,他该找谁去帮他系这条棉线呢?  

  楞楞地看着掌中的棉线,于博真的是发愁了。  

  歎了口气,一抬头,他吓了一大跳。「你是谁呀?」  

  此时,一颗脑袋正靠在桌沿,眼睛咕噜噜地看着他。  

  「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应。你就是管轮回签的于老头啊?」  

  「于老头?」于博挑了挑眉。敢这样叫他的只有一个人。  

  「是毛老鬼叫你来的?」  

  「毛老鬼?」「他」搔了搔头,「我不知道他叫啥名字,他姓毛呀?」  

  于博冷哼了声,「下巴长了那么长一撮毛,不叫毛老鬼,叫啥呀?他叫你来干嘛?  」  

  「哦!他说你能帮我。」  

  「这死老鬼只会找我的麻烦!」于博碎念了声。既然是毛老鬼叫他来的,他应该和  毛老鬼有些关系才是。要是他不帮忙,毛老鬼不知又要使什么刁招了。  

  「你叫什么名字?」于博走到计算机前,掀开键盘罩。  

  「不知道。一有记忆,我就在冥河畔了。」「他」随口说着,好奇地探到于博的身  后,「哇!现在神明也都用计算机了呀!」  

  「没名字?」于博皱了下眉,拍开「他」好奇想摸上键盘的毛毛手,「现在神明也  跟着进步啦!要再像以前一样用手抄、用脑记,不知又要花费上多少工夫。我们好些年  前就已经全面计算机化了。现在还有NOTEBOOK可以随身携带,有些单位更进一步,已经  用PDA随身作业了。」最近还要开始更新,采用蓝芽系统。  

  「哇!这么先进呀!」「他」真的是歎为观止了。  

  「别废话了,既然没有名字,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嗯!我只记得,有时我会看见一个女孩,她叫维真,不过,我不知有什么关系就  是了。」  

  「维真?姓什么?」  

  「童,她姓童。」  

  「嗯!童维真。」键入资料后,于博搓了搓下巴,「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呀?」「他」好奇地凑到屏幕前,只见一堆歪七扭八的鬼画符。扮  了个鬼脸,他忘了自己根本不识字。  

  「你呀!是足月产下的孪生子之一,不过没活上多久便夭折了,所以,没前世,没  福德,也没罪孽,又不算婴灵,充其量只是在冥河畔飘荡的小孤魂而已。」  

  「哦!」这倒解释他为什么有记忆以来,就在冥河畔飘荡的原因了。「那维真是谁  ?」「他」好奇地问道。  

  「维真是你的孪生妹妹,因为在母胎里同处过十个月,血脉相连,所以你会感应到  她的梦境。」  

  原来他看见的是她的梦境。  

  「因为你一出娘胎不久就夭折了,所以没善也没恶,轮回簿上才会一直排不上名。  毛老鬼叫你来找我,分明是给我出难题。这个死老鬼!」于博忍不住骂了声。  

  他烦躁的环视室内,瞥见桌上的白棉线,再落到屏幕上的人名,脑中灵光一闪,拍  手大叫,「啊哈!天助我也!」  

  于博一指指向「他」,「替我办一件事,我就在下期的簿上帮你做上一签。」  

  「我?办什么事?」「他」楞楞地指着自己。他能办什么事呀?  

  于博嘿嘿一笑,拿出个彩偶土像,和白棉线一起交到「他」的手上,附耳在「他」  的耳边窃窃低语。  

  这下,他可不必再听曾孙媳妇的碎碎念了。真是天助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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