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残骸立刻如水漾地纷飞四窜,燃烧迸起冲天巨火,附近的花草不能幸免地引起波波窜烧。
在层层烟幔中,坠跌的飞碟机骸的远处,缓慢困难的挣扎起一高大的身影,他跌跌撞撞起身往失事现场反方向跑去。
溥磊艰忍身上的痛楚,急忙地想离开这个地方。
再过不了多久,方才发出的巨烈爆炸声,肯定会引来人们的注意与查看,到时候,他反而变成地球人的囚物。
这可不是他所乐意“虐待”自己的方式。
虽然他们也曾绑架过地球人,但从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毕竟像理驷那种征服欲极强的人,也仅是一个异类!
说到理驷那混蛋,更加强了他求生的意志。
想杀他灭口!
要不是他飞身弹跳,毫不考虑地纵身一跃,肯定在那堆火焰中又多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愁怕附近的居民也早已“闻香而来”了。
说不定还有人会认为这是在举行营火烤肉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通讯仪器差不多已成灰尽,该怎么去联络楚奕?
身上的太空侦测器又因能源欠缺,地球上的杂讯又太多,根本无法让楚奕追查到他!
这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耗在地球,等着幸运之神降临吧!
不行,自己非得想出法子才行。
假如让混球理驷的计划得逞的话,那么整个地球上的生物都将被他操纵利用想再挽回也来不及了。
理驷的阴谋不难推算,从他解剖地球人的器官以脑部为主要程序看来,就不难猜测出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想实验人类指令的接受层面有多广,假使一切顺利的话,正好可藉此控制地球,让地球人做他一人的奴隶,进而摧毁宇宙联盟组织。
创造属于自己的独霸王国。
这么一来,除了欧塔星球、地球不能幸免外,剩余的他星系也难逃此劫数。
唉!
从理驷不惜残害自己的情形看来,他的雄心计谋是势在必行啊!
在溥磊翻覆身体,寸步寸疼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已走近一栋房舍。
他仰头轻易地望过矮墙,清楚的看到屋主已熄灯入睡。
看来能闯进去而不惊醒左邻右舍的也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他的主意才一定,马上挺起酸酸的脊椎,使上全身仅存的一丝余力,狼狈地爬越矮墙,又摔下地面。
该死,理驷那家伙非要为他的行为付出绝对的代价不可。
溥磊愤恨的想着。
他走到走廊下的前门,掏出雷射枪,无声无息的把锁震开,摸黑走进客厅。
透空的玄关屏隔,巧妙地为清逸的设计增添几许沉稳。
松木搭建的空间,弥漫着淡淡的松香,更流露出一份属于家的温馨静谧。
溥磊大致了解“地形”之后,便开始搜寻可以减轻他伤口疼痛的药物。
其实这些所谓的“药”,在他们的眼中看来,根本“无济于事”。
因为以欧塔族人的医术,再怎么严重的伤势,也都可以在十分钟之内痊愈,甚至不留下任何疤痕。
再说他也只是擦伤、脚踝、胳臂扭伤罢了!
但现在是此一时、彼一时。
可别妄想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他还是乖乖地依照地球人的医疗方式来救救自己吧!
搜寻了好一会,仍不见有什么药物之类。
会不会是放在别的地方?
他心底暗自揣想着。
他看了看转角处有另一扇门,于是朝它走去,并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钻了进去。
他仔细查看了这房间的主人,一个个头小小的小男孩,整个身躯被棉被埋得密不透风,仅剩削得短短的短发留在被外“喘气”。
原来男孩房也需要布置陈设得这么柔婉动人。
轻纱窗幔,壁面采用光鲜的壁纸铺缀,还褡配两盏对称的座灯。
天哪!
他真不敢想象是怎样个性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的房间弄成这副德行?
溥磊不禁失笑,寒毛竖立地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惊忧了好不容易才刚入眠的苡轩。
怎知她浑浑噩噩地微睁一条眼缝,乍见有个身高约一百八十好几的男子,赫然地站在她床边。
皱着眉嫌恶地看着她精心摆置的装潢,吓得她尖声喊叫,急得想从床上跳起。
怎奈被单碍手碍脚地捆住她,当她拼了命挣扎出一点空隙时,才又猛然警觉自己是赤着身子裸睡。
我的妈啊——,她脸色乍白。
完了,这下连“讨价还价”的机会也没有了。
如果今晚她是穿着那件从颈子包到脚踝,连老处女都不削一顾的保守睡衣,那么至少还可以争取一点“挣扎”的时间。
现在——现在却是光溜溜——
糟了,她这一副完美无瑕、玲珑有致的身材,任何男人看了都不禁垂涎三尺,更——更何况是闯进她房间,早就对她有预谋的歹徒呢?
苡轩整颗心被恐惧煎熬得发烫,该怎么办?
对了,继续尖叫求救,使出女人的本能。
庭龄?
对啊,她可以来救我,但她弱女子一个,哪敌得过这魁梧的男子。
说不定——他会因此看上庭龄,毕竟她比自己出色上百倍——哎呀,自己怎么这么卑鄙无耻!
“救——”
最后无论如何,她还是尖声求救,但才吐出一个字。
便硬生生地被那男子扑身用手捂住她的嘴。
完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阻断。
即使隔壁房的庭龄有听见她的呼喊,也一定认为是她作梦喊“舅舅”!
天哪,她生平第一次这么气自己的“舅舅”。
溥磊飞身卧扑在这男孩身上,精致的单人水床被他如此庞重的体格,震得来回不断摇晃摆荡。
男孩的个头好小!
压在身下的身子隔着被单仍可以感觉到腰部细得他的双手正好圈住。
他可不是故意去抚探男孩的身材,毕竟他对男入可没有兴趣。
只是刚才及时截住他的呼喊声,现在又拚了命地对自己拳打脚踢的,令他不得不费尽全身的力气来压制。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溥磊的话还没说完,手指便传来一阵剧痛。
他惊愕她在黑暗中瞥见一排浩白发亮的贝齿,狠狠地咬在他黝黑的手背上。
不得已,他反射性的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这时,他楞住了!
少了他大手掩盖下的脸庞,竟是如此动人。
水灵灵的双眸、小巧的嘴唇就足够否决了他先前以为他是男孩的看法。
苡轩也僵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英俊得紧。
天哪!
人家都要对你非礼了,她还忙着给他打分数,难道分数打得高,就愿意“自动献身”吗?
苡轩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冷水般地立刻清醒过来。
“听着,我不知道你是女人,所以——”
他看不出我是女人?!
一股屈辱涌进苡轩的心头。
正当她准备大发脾气,骂得他狗血淋头之际,庭龄的房间传来一阵沙哑嘶喊声——
好烫!
烫得庭龄全身的骨髓几乎快沸腾溶化。
这是什么地方?
赤红茫茫的沙漠,毒烈的阳光?
这熟悉的场景——,是的,在梦境中,她又回到了噩梦中的起点。
可是男女主角呢?
正当庭龄感到疑惑之时,在广阔的天际,遥传轰烈的巨响声,一架三角型的巨型飞碟赫然出现在空中。
一道刺眼的红光扫射至地面,而攻击的对象就是他们两人。
“放过她!她不会对你们造成威协,而我们也根本不想统治全宇宙!”
那男子用力地朝巨舰怒喊道。
“离开她!否则我们也会将你一并歼灭,离开她!”
巨舰幽幽然,却又宏亮绕耳的警告道。
完全不顾男子声声请求,无情驳斥了他的话。
“她是我的妻子!”
他坚定如山地说。
“她不是!我们星球是不准许和地球人结为夫妻的,你已经引起公愤了!身为领导阶级的你,有必要回母星解释一切!”
“藉口!这只是你们少数人的意思。你们最终目的也是只为谋得我的职权。好,只要放过她,我愿自动放弃领袖的位子。”
他紧紧地拥住身旁的她。
一连串揶揄的笑声贯穿整个沙漠,令人不禁寒毛倒竖。
“我们要她死!让你们的孩子胎死腹中——哈哈——”
“只要让我一回到母星——”
他咬牙切齿地低吟着。
眼光冷得足以杀死人。
“我们不会让你有机会的,领袖!”
嗅出狠劲,男子立刻拉着女子飞奔在沙漠中。
“不要让我连累你,干万不要!”
她边跑边苦苦哀求着。
那双美眸盛满了不忍的凄楚。
他没有回话,但回眸的眼神已足以代表一切的言语。
两人不再有任何争执,紧握的双手交流着一缕足以惊天动地的情焰。
他们跑着——跑着——
一旁观看的庭龄,竟也随着他们奔腾在沙漠中。
无实体的她竟然如此真实她感觉到一切情感的存在。
包括足下热烫的沙子,也包括那女子苦涩的泪水和那男子深情的回眸。
她喘息着,心甘情愿陪伴着他们。
“小心,快躲开——”
来不及了!
任庭龄再怎样呐喊着都太迟了!
她眼睁睁看着一道光束穿过男子的胸膛。
是的!
跟先前的梦境一模一样!
她知道他会死。
不,他们会死在这沙漠中,无人问津。
他倒地了,脸绷得紧紧的,刷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不能离开我,绝不能啊!”
庭龄手掩双唇,悲咽地看着与她长得同一面貌的女子,哀声痛泣的哭倒在已半昏眩的男人怀中。
“为什么即使身为一名高高在上的领导人,也无法保自己的女人,为什么?”
他用一种绝望的眼神望着女子,
颤抖的手轻轻擦拭她顺着双颊滚流的泪珠。
“我不要你保护我,我要你保护你自己啊!”
她呜咽不成声,纤细的手指缓缓轻滑过他刚毅成熟的脸庞。
一滴滴的泪光泛流在她细致的脸庞
“傻瓜!你比我的性命还重要,我——我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知道吗?”
他脸色愈来愈沉,起伏的胸膛也逐渐失去原有的气息。
“不要——我不要你拿性命来证明,我不准——”
她凄楚急促的慌乱呢喃着。
发颤的双手将他的脸捧靠在自己的颈项,希望把她的力量与恳求挪移到渐渐变冷的双颊。
此时,他硬撑开重如沉石的眼睑,嘴角突然浮现一抹震人心弦的笑容:
“我不是拿性命证明。亲爱的,我是以千千万万个世纪来证明哪!知道吗——我的爱!”
“当真吗?”
她眼底开始发亮,像是被水晶笼罩着。
“当真!你愿意吗?”
他疼怜万分的抚滑过她的秀发。
“愿意,我愿意!”
“我会找到你的,等我——等我——”
他终于闭上了双眼。
他死了!
女子的眼眸像窜烧的火焰,那样的灼烈。
她不再哭喊,也不再鸣凋,她只是静静地躺了下来,小鸟依人地紧缩在他宽厚的胸膛,慢慢的闭上眼睛,像是熟睡入梦的模样,没有挣扎,没有苦痛。
“不——,我不要你们这样子!你们深爱着彼此哪,我不要你们死啊!”
庭龄在旁边沙哑呼喊,一股绝望像铁勾似勾住她的喉咙,令她窒息难受。
没有人理她,任她叫破嗓子也得不到他们两人的回应!
这就是她梦中的结局?
她不能改变的!
但那女人,她——不,她不是她!
我不要是“她”——
“不要——”
庭龄泪水涔涔的从床上惊坐起。
她无助地环顾四周的房间摆设,没有沙漠,也没有“他们”!
一种不知是失望,或是纾解的陈杂思绪盘上了整个心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的这个梦境太不寻常了!
以往它没有任何语言,但今天不但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对话,甚至还知道了两人之间所立下的“承诺”。
是的,这个承诺听得她震心动魄!
好像——是为她而许的,似乎本来就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
天那!
这团团的迷雾因那两具木乃伊而更加的紊乱难平哪!
不行,她不能再任由这诡异的梦境和一连串的突来左右将来的生活。
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既然在梦中她无能为力去扭转结局,但现实生活就不是了!
她非得要查清楚不可,为自己也为“他们”——
“庭龄——”
伴随着尖叫,苡轩惊慌地闯进她房间。
“苡轩——”庭龄以同样的音量,同样震撼的语气来喊着。
她瞪大双眸,细致的红唇则错愕的呈圆型。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从不知道苡轩有个男友,而且已经发展到如此亲密的关系!
苡轩纤细的身体只用被单裹住,看得出她身后的男友
也仅仅在腰部重要部位随意围上浴巾,看得出来两人——两人好像刚才不得已被打断——糟糕!
一定是她!
一定是方才的梦境致使她尖声喊叫才把他们两人引来的。
怎么办?
这下怎么对苡轩交代?
“抱歉,我没事——你们可以继续——不是,反正可以回房了,我不是故意打扰——”
她吞吞吐吐的想化解彼此的尴尬,但想不到真是愈描愈乱。
她的这些话,听得原本急着冲来的苡轩一头雾水,但当她回过头瞥瞄到陌生男人几近赤裸的画面时,血液突然像是被人抽光似的,脸上霎时变绿。
不下一秒钟,立刻奔到庭龄床边与那男子对立着。
“你是谁?为什么闯进我家来?你的同伴是不是躲在房子的某个角落?”
苡轩一口气劈哩啪啦问了好几个问题。
但从头至尾最感困惑的是庭龄,反而不是那位男子。
当他们两僵持气氛对立时,冷不防一直坐在床上的庭龄突然卟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把刚才梦中的忧郁全一扫而空,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苡轩,别再演戏了。有一位这么体面的男友,还怕我知道啊!”
庭龄悄悄地对她眨眼示意,想不到一向直肠子的她,保密功夫做得这么好呢!
“唷,你误会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从哪里蹦出来的我都不知道啊!”
她急得跺脚解释着。
她并不怪庭龄会这么想,今天倘若换成是她,准把庭龄糗得无地可钻。
这下,她可真的毁了!
保持一身清誉可不容易,尤其在这繁华的都市,再加上她出色的面貌,更是难上加难。
但这全都轻易地坏在这陌生男子的手里,假使她手上有一把刀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刺他一刀。
“你不认识他——就可以跟他——嗯——”
庭龄柳眉一挑,脸上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哎哟!是他半夜溜到我床上来,那个混蛋不知道对我存什么企图,说不定早已计划好久,只等今天——”
溥磊似笑非笑地皱起眉毛。
他低头瞧瞧自己六尺之躯,非常佩服这两位小姐竟有办法将他当隐形人看,迳自互相揶揄、解释,哪当他一回事?
“喂喂!闭嘴!我这病人需要安静。”
他受不了地大吼道。
当她们终于将视线挪移到自己身上时,他才暗自嘘叹了一口气,并且忍住脚踝一阵刺痛。
“你受伤了?!”
首度开口,打破沉默的是庭龄。
溥磊望向坐在床上的庭龄,仔细一瞧,才恍然闪过一种熟悉至深的感觉。
她很美,美得使人神魂飞荡。
他一定曾见过她,他敢百分之百肯定。
但就是想不出来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我开车路过这儿,突然受到枪匪拦劫攻击,不只把我的东西抢走,还把我痛揍一顿,所以——”
“所以就偷溜到我床上——”
苡轩就知道,只要是男人,一看见出色绝尘的庭龄,准会失了神。
她刚刚可就没错过他那副魂游神移的表情。
算了,反正她也已经习惯,只是——这次却莫名的吃起醋来,苡轩心里不是滋味地揶揄着。
“嘿!我只是想借件衣服穿,并且敷药而已,对你我可没有兴趣。天哪!真背,不但被抢不说,还闯错房间,遇到疯婆娘、男人婆!”
溥磊像是百般委屈地抱怨着。
“你说我是——疯婆娘?”
苡轩瞪大双眼,气愤地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尖锐地问道。
“可不是。难道我手背上的齿痕是我自己咬的呀?这不说,还把我从床上推倒在地——”
“那是因为你捂着我的嘴。不咬白不咬。至于——对了!”
苡轩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然转头问庭龄:
“刚才是怎么了?”
她关心地皱起眉。
“没事,只是‘老毛病’又犯了!”
低下眼,喃喃自语着,试着想掩饰心底的脆弱感。
“你又梦见那个‘外星人’喽!”
她无奈地说。
溥磊闻言立刻提高警觉。
“什么‘外星人’?”
他这么一开口,他们不约而同抬头看他。
恍惚间这才意识到他还仅是个陌生人,却又荒谬地站在她房间,问起这敏感的问题。
这情形未免太滑稽了吧!
“喔——没事。你不是受伤了吗?!我们替你包扎吧!”
“庭龄,我们对他又不了解,万一他——”
苡轩连忙阻止道。
“如果他有什么不良企图的话,我们两人还拚得过他吗?更何况还能安然无事站在这儿?”
庭龄瞄了他们两人一眼,似笑非笑地为两人当和事佬。
但那男子可不打算领她的情,反而像是故意挑衅似的说道:
“是哟!即使我对你有什么意谋不轨的话,一看见你本人,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你这男人婆——哎哟!”
他话甫落,马上换成一串哀嚎。
“你再说一次男人婆,我就要你头上无毛——”
苡轩得意地摊开掌心,意气风发吐口气,缓缓吹落掌上的头发。
天已亮。
溥磊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睡了个好觉。
正当他想翻个身,继续入眠时,他耳边尽是传来的争执声。
从那音量判断,肯定又是那个疯婆娘。
他边想边睁开一只眼。
从那眼缝看过去,便瞧她不停地嗫动双唇。
“宾果!”
他心里苦叫道。
“庭龄,你冷静点!即使你跑一趟新疆,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如果‘她’真的是你的话,那么一切都已是过去的事,不要让它来干扰你的生活,这才是上上之策啊!”
“你不了解!我非得亲眼看到他们,否则积郁在我心底的结是永远解不开的。”
苡轩一把夺下她手中的行李,并且扬扬报纸:
“你又怎么知道记者们不是添油加醋地报导此事,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你又何必去跑这一趟呢?”
苡轩说得苦口婆心,口沫横飞地顺手将报纸用力往茶几一丢,无巧不巧的刚好扔到溥磊脸上。
溥磊挪开身子,好奇地摊开报纸,非常好奇她们两人互不退让,争得脸红耳赤的原因。
这不看还好,一看见占了头版人大篇幅的服导和文字旁的照片,吓得魂魄俱飞。
这上面不就是那个叫庭龄的女子吗?而她身边另一具男木乃伊——
我的天哪!
怎么会是楚奕?
那高挺的鼻梁、深刻的轮廓,全是他所熟悉的。
楚奕和庭龄?
那电脑复原绘图明明就是他们两人的画像。
溥磊呆楞地直盯着报纸,急欲理清这团迷雾。
倏地,脑际豁然开朗。
他知道为什么对庭龄何种似曾阳识的熟悉。
真是够迟顿的,他早该在见她的第一眼时就应认出来。
他惊愕地差点击掌捶胸。
是她!
难道那则流传千年的爱情故事是真的?
在欧塔星球一直流传着一则动人凄美的爱情故事,而里面的男女主角还被绘制成一幅巨型画像,现在还被收藏在母星上的事迹馆内。
在他还是孩童时,总是喜欢逗留在那副画前。
当然,除了他的族人着迷此画之外,还有个人是最热中的。
他就是楚奕!
他从不坦承那幅画的男子和他有任何相似之处,甚至厌恶他人拿他们来作比较。
在少年时如此,成年之后更是如此,一直没变。
但在许多年之前,溥磊发现了个秘密。
在某天的深夜,他瞧见楚奕独自一人来到事迹馆,并在画像前停立了好久。
那双疑惑炽热的眼眸更是不曾移挪过。
这件事他并未向任何人提起,甚至在楚奕本人面前,也未揭穿过他的秘密行踪。
他知道他是在乎的,而且也相信楚奕对这则爱情要比其他人来得切身憾心。
只是他一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他成为宇宙联盟领袖之后,也不见有妥协之处,反而视它为无稽之谈,想用来掩饰存在他内心世界的情感。
现在,你不能再逃避了,我的好友。
我必须为你做点事了。
溥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开始计划着。
“无论如何我必须去!”
庭龄坚定地夺回行李。
“她说的没错,是有这个必要!”
他趁机在旁扇风助火的鼓舞道。
“你懂什么?”
“不知道事情的正反面,就——”
“好,我不知道。那你就清楚了吗?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替她决定该选择怎样的人生?”
溥磊也跟着回吼,他可不希望她阻挠了他的计谋。
“人生?你该不会笨到祈望她跑一趟新疆,她的一生就会有所改变吧?”
“不试试看,怎会知道?”
他挑高浓眉,洋洋自得的与苡轩对峙着。
“不用试了!她这么一去,老板准会气得——”
“我辞职了!”
庭龄淡淡地阻截她的话。
“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最近人事变动,董事长想升你的职位!”
苡轩气得眼皮直跳。
“那不是我所想要的生活。
甚至——跟那团迷雾比较之下,工作竟然显得微不足道。
“我——”
原本还想多讲几句,但一触及到庭龄痛苦又坚决的眼神时,她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了。
“好了,你就祝福她吧!”
溥磊冷不防迸出这句话。
苡轩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摆明了要他别多管闲事。
“一切小心!”
但她还是开口了。
“嗯!谢谢你!”
庭龄大大的拥抱苡轩,再跟溥磊点头表示谢意之后,正准备转身的时候,溥磊跛着身子走到她面前。
“介不介意给我这新朋友一个拥抱?”
他并未给庭龄回答的机会,迳自趁着她还未回过神来时,揽过她娇盈的身子用力一抱。
而他的右手则快速地掠过耳下,在她的颈背一按。
完成了!
溥磊暗吁一口气,心想这事已经成功一半,剩下就得楚奕的追踪功夫了。
“喂——你干什么?双手这么不规矩!”
苡轩连忙将他们分开,食指指着溥磊的鼻尖大骂,活像一只护主的母鸡。
“你可别污辱了我们族人的祈福方式呀!”
他随意扯了个谎,他怎么可能告诉她们,刚才在庭龄颈背一按是为她装上个侦测器。
它小得几乎像是一粒米,精细得令人不易察觉。
在他们宇宙里,不论官阶的高低,每个人都拥有这种星际无线电接受器,是做太空联络用的。
现在,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接受器所发射的讯息密码,让楚奕轻而易举追踪飞机上的庭龄。
太好了!
他正愁着地球上杂讯太多,深怕楚奕追踪不到他。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一旦飞机飞上云层顶空,那接收器就毫无阻碍,宛如艳阳光线般,传射向每一个角落。
不想让楚奕发觉都很难呢!
哈!这么一来,楚奕非但不得不面对庭龄,看来这一当头棒喝,就足以敲醒他去接受自己的前世和今生。
而不再一副冷漠高深,嗤之以鼻去嘲弄那则传说。
避不了,逃不过,我的好友,这次我倒是想瞧瞧你用怎样的说词来说服自己。
天啊!
他这时才发觉这一招是多么具有挑战的意味。
当然,挑战的当然就是星际上最有权势的男人——楚奕首领喽!
“什么族人?难道你们祈福的方式,就是在庭龄的项脊上七手千八脚的?”
苡轩凶狠地嚷过。
她一瞧见溥磊那眉飞色舞的脸孔,就有一股不安由然而生,但她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事将发生似的。
“好了,你们就别再斗嘴了。溥磊他也是一番好意!”
急得安抚情绪的庭龄并未发觉颈上有什么异物。
“这你可说对了,我可是一番好意!”
但你和楚奕可别辜负我喽!
最后一句话溥磊在心里喜孜孜地对庭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