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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宠圆圆(下) 第八章 不速之客上门(2)

  确实是挺不妙的。

  汤圆领着两个孩子将骤车上的米粮杂物等东西都搬进屋,归拢过后,煮了一壶茶让赵灵钧带着可儿坐在院子里喝,抬头一看,邢晖还蹲在屋顶忙着呢,弄得一头一脸的灰,却是连稻草杆都绑不好。

  「大少爷,还是我来吧。」

  一个俊雅的翩翩公子竟亲自做着从前府里最下等的长工才会做的粗活,汤圆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对不起大少爷。

  邢晖一低头,见汤圆满脸担忧,脸色一黑。「怎么?你也觉得我不行吗?」

  她可知晓?对男人而言,「不行」这两个字是如何惊天动地的指控,何况他还是个相当骄傲的男人。

  「可是你以前根本都没做过这种事……」汤圆呐呐的,很是心疼。

  「少罗唆了,我说行就行!」

  邢晖一句话驳回汤圆的好意,汤圆没辙,只好跟着两个孩子一起喝茶,三人排排坐,都是怔怔地抬头看着邢晖与一堆用来黏补屋顶的稻草杆奋战。

  堪堪过了大半个时辰,男人总算抓到了诀窍,像模像样地修补起屋顶,越补越是感受到了其中难以言喻的趣味,不免自得其乐起来。

  这一幕,落入了刚刚踏进院门内一个裹着黑貂大蹩的男子眼里,顿时惊骇难抑,久久不能成语。

  邢晖蓦地察觉到异样,转过头来,与那位不打一声招呼便贸然闯进来的黑衣男子四目相对。

  坐在树下的赵灵钧也看见了那名男子,一眼就认出了他绝艳无伦的脸孔,心下暗惊,连忙撇过头去,借着树干遮掩自己的身影。

  「哥哥……」

  可儿刚喊了一声,赵灵钧便伸手掩住她小嘴,对她摇摇头。

  两人一路逃难,相互依靠,早就有了无须言说的默契,可儿猜到赵灵钧不想让闯进来的陌生男子认出他们,小身子就软软地缩进赵灵钧怀里,和他一起蹲着躲在树后。

  汤圆自然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主动起身,端详那位陌生男子,见他衣着华丽,满身贵气,当即客气有礼地询问。

  「请问这位公子,光临寒舍是有什么事吗?」

  那人转头望向她,一双桃花眼深邃勾人,若是寻常姑娘家,早就被他看得心头小鹿乱撞了,汤圆却是脸不红气不喘,一派平静。

  那人眉一挑,倒有些讶异。「你就是汤娘子?」

  「是的。」

  「在下温霖。」披着玄色大蹩的贵公子报出姓名,淡雅一笑。

  汤圆顿时心跳如鼓。

  在邢府当了几年的丫鬟,纵然大多时间只窝在厨房里,对这位威武侯世子的名声,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他是大少爷最好的朋友,两人兴趣相投,对奕棋之道都格外有研究,不时会相约手谈几局,彼此解闷交心。

  温霖会找上门来,一定是知道大少爷人在她这里了,莫非他是专程来带大少爷回京城的?

  「汤圆见过温世子。」汤圆弯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温霖更讶异了,这姑娘这番作派不像个无知的乡野丫头,倒是像个训练有素的大家丫鬟。

  「你认得我?」

  「只是听过世子大名。」

  「你以前莫不是在邢府待过?」

  汤圆点点头。「我是……」

  见这丫头傻傻地就要在温霖面前自掀来历,邢晖蓦地不爽,厉声喝斥,「汤圆,不许和他说话!」

  汤圆一愣,温霖见老友如此直白地表明不爽,如狐狸般的笑容蓦地一敛,刻意挑衅地扬嗓。「邢晖,你的知己至交特意登门来访,你不下来相迎,还打算继续窝在那上头学猫儿狗儿偷懒吗?」

  怎么可以讽刺大少爷是猫狗!

  汤圆怒了,明眸喷火地瞪向温霖,方才的温柔婉约消失于无形,顿时成了只张牙舞爪的母猫。

  「怎么?汤娘子这是对在下有意见吗?」温霖察觉到汤圆的怒气,有意无意地逗问着。汤圆眯了眯眸,瞪他瞪得更用力了,却是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

  汤圆冷哼一声,撇过俏脸。

  「是因为邢晖不准你跟我说话吗?」

  汤圆又哼了一声。

  「你这小娘子,倒是听他的话,莫不是喜欢上他了吧?这可不成,不是在下泼你冷水,你俩分明是云泥之别……」

  「温嘉鱼!」邢晖气极之下,喊出了温霖的字。

  温霖立刻上杆子爬了上去,温润一笑。「『南有嘉鱼,乐与贤也』,这字还是令祖父替我取的,既然九思还认我这个朋友,就请下来相见。」

  邢晖提气,一跃而下,一张脸冷气逼人,若是一般人,早被他冷得逼退三尺之外,温霖却早已习惯似的,只是朗声一笑。      

  「邢九思,你这脸易容成这般模样,还真有趣,我倒真想瞧瞧京城那些爱慕你的千金贵女,看到你这副尊容,还能不能对你有丝毫幻想?」

  邢晖懒得理他的打趣,面无表情,语声淡定,「你我既已割袍断义,相见不如不见,请回吧!」

  邢晖一开口就是下逐客令,温霖听了,脸色也不免一变,却还是强作不在意笑道。

  「那可不成,我昨日登门,你适巧不在,今日好不容易堵到你的人,总得把话说明白才好。」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邢晖见温霖动也不动,剑眉一捧,语气更冷。「汤圆,送客!」

  汤圆在一旁愣着,虽对两个曾经是知交的男人如今变得剑拔弩张感到惊讶,却是立刻就听了邢晖的话,对温霖浅浅一笑。

  「温世子,你也看到了,我这屋子实在狭小,不便招待贵客,请见谅。」汤圆欲送温霖离开,温霖自然不肯走,郁恼地转向邢晖,摺下话来。

  「邢九思,今日你若是不肯与我把话讲清楚,那我温霖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你说什么?」

  「我说得这般清楚,你岂会听不懂,莫不是你耳朵失聪了?不如我请个大夫来替你瞧瞧。」

  汤圆听得咋舌,这个温世子简直是在耍无赖嘛。

  果然,邢晖墨眸一瞪,嗓音从齿缝间冰冷地掷落——

  「你给我滚过来!」

  后院,摆开了一张竹桌与两张竹几,两个男人就在一块菜地旁边,下起了围棋。

  温霖执黑子,邢晖执白子,黑白相间的盘面是两人交锋的战场,彷佛有意竞速似的,两人都争着落子,你来我往,杀得激烈,盘面情势也转趋复杂。

  最后还是邢晖略胜一筹,盘面下了堪堪三分之二时,温霖便弃子投降。

  「我输了。」温霖抬眸,盯着面无表情的旧友,实在佩服他的不动声色。

  其实这盘棋才刚开始,温霖就心知自己怕是输定了,因为他无法清心,脑海念头纷纷扰扰,而他的对手却是从头到尾一贯的冷静,不曾动摇。

  温霖忍不住想,当邢晖站在金鉴殿上,面对遍地的屍体与染红的鲜血,他的心情如何?总是从容淡定的他,是否也曾有过一丝凌乱与慌张?

  「还记得你我初识时,下的那盘棋吗?」温霖忽地悠悠开口问道。邢晖默然无语,只是一一将盘面上的白子收拢,归入棋盅。

  「那时我们彼此还不晓得对方的棋力,你怕是轻忽了,略微躁进,盘中很快便陷入了困局,我还挺得意的,觉得自己必定很快便能收拾了你。」温霖回忆着当时情景,微微一笑,喰着些许自嘲。「接着你主动将棋子放进我设下的包围网里,弃守了一大片地盘,我以为你定是疯了,这不叫自杀叫什么?哪知你却是趁我放松之际,从另一角重新布阵,最终杀了回来,局面反转,定下了胜负。」

  邢晖沉默半晌,冷笑扬唇,「区区一盘棋而已,莫不是你到如今还在介意?」

  温霖一凛,眸光顿时清锐,直直地凝定邢晖,「如果我说,我确实介意呢?」

  「你这人风流倜傥,万事不挂心,想不到也会如此小家子气。」

  「这可不是小家子气,我介意的是,在你被迫写下传位诏书后,我竟没能回想起当初那盘棋,没能想到你是在布同样的局!」

  邢晖收棋的动作一凝,但也只是转瞬,又恢复如常。「你想多了,我会答应写那诏书,就只是贪生怕死,贪图富贵荣华而已。」

  「那日我与你争吵过后,便负气离了京城,跑去拜在那妙手神医门下,胡混了两年,寺我想通回到京城以后,你已成了新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心腹重臣,也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见我,我想……你怕是很清楚自己未来的路难走,不欲连累我吧?」

  「你想多了,不过是个已然绝交的故友,我就是不想多浪费心神而已。」

  邢晖一字一句尽是冷漠自嘲,温霖听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你何须与我赌气?你的贴身护卫子勤都跟我说了!」

  邢晖一凛,眼神沉冷,「子勤与你说了什么?」

  温霖深吸口气,「他说你其实一直暗中派人在寻找二皇孙的下落,又在全国各处布下眼线,收集情报,甚至在悄悄打听何处能挖掘出新的铁矿——」

  「温霖!」邢晖厉声打断。「你这是暗示我暗中私造兵器,意欲谋反?」

  「不是吗?」温霖迎视邢晖如刀般锐利的目光,丝毫不惧。

  邢晖怒而拂袖起身。「我还以为你今日登门,是念着几分你我的旧情,不想你竟是来泼我脏水的!怎么?不害得我邢氏一族满门抄斩,你就不能甘心吗?」

  「你倒是将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温霖也怒了,霍然站起。「卖友求荣这种事,我温霖可做不到!」

  「既然你做不到,那你还不快离我这个不忠不义的卑鄙小人远一点?」

  「你!」

  两个男人相互对峙,都没注意到通往后院的门扉后,有一角衣袂悄悄飘动着。

  温霖见邢晖一脸决绝无情,真是差点被他气出一口老血。「自你的遗体被迎回京城,我总是不肯相信你真的死了,费了几个月的时间追寻你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你就是这样回应我的?」

  「你不是早已与我割袍断义了吗?还来寻我做什么?」

  「好,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跪下来向你磕头道歉总可以了吧?」

  温霖赌气摺话,刚弯了腰,邢晖衣袖一挥,一阵掌风带过去,温霖刹时就不得不挺直了身子。

  他气得咬牙,偏邢晖还是神情淡漠。「温世子的膝盖如此高贵,我邢晖可担不起你这一跪。」

  「那你要我如何赔罪,你才肯原谅我?」温霖瞪着眼前油盐不进的好友,真心想给他跪了。

  见邢晖冷然不语,温霖又急又气,刹时恼羞成怒,「说起来你也有不对,既然你当时是暂且退让,有意布局,为何要瞒着我这个至交好友?你可以坦白跟我说啊!你这人一张嘴不是向来最舌粲莲花的,为何偏在关键时刻,成了个闷嘴葫芦,简直气煞人也!」

  「你瞧瞧,瞧瞧!你就是这副闷声不吭的死样子,难怪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你,连你亲生父母都——」温霖蓦地顿住,惊觉自己说错话了,恨不得痛打自己一耳光。

  邢晖听他提及自己父母,目光黯淡下来。

  那日宫变,在他进宫前,父亲就早已病榻缠绵了好一段时日,也不知是谁多嘴传了话,父亲一听说是他亲手替那狼子野心的三王爷写下传位诏书,失了读书人的风骨,做了那趋炎附势的小人,当下就翻了白眼吐了血,等不到他回府,便气绝身亡。

  等他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回转府里,家里已办起了丧事,他满腹冤苦,却什么也不能说,因为他知道,三王爷早在他府里布下了耳目,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必会落入有心人眼里。

  据说父亲临终前当着母亲的面将他痛骂了一顿,母亲也对他不谅解,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他孤身一人,面对两口至亲之人的棺木,只觉胸口空荡荡的,满身苍茫。

  到头来,他连最亲的爹娘也保不住,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当时就在金凿殿上一头撞死。

  他是否真的做错了?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在辗转反侧间一再地扪心自问,亲朋好友责备着他,而他更是严厉鞭笞着自己。

  他,错了……

  见他神色落寞,整个人宛如结冻似的,一动也不动,温霖更愧疚了,呐呐低语,「九思,你别这样,方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你无须向我赔罪。」邢晖勉力回过神,语声淡淡。「正如你所言,我当时没能告诉你真相,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当时一定是有苦衷的,我如今想通了。」温霖急切地说道。「眼下情势已经变了,数月前,南方发大水,之后又遭逢地震,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却迟迟不下明旨开仓赈粮,就在这几日,已经有好几个城镇传出动乱的消息……」

  「那又如何?」

  「这不就是你蛰伏三年,一直在等待的时机吗?趁着政局动荡不稳,将如今坐在金鉴殿的那位拉下龙椅……」

  「谁跟你说我想这么做了?」邢晖淡淡地反驳。

  温霖一愣。「如若不是,那你何必让人去寻二皇孙的下落?」

  「我寻二皇孙下落,只是不忍太子所留唯一的血脉流落在外,至于那把龙椅由谁来坐,干我何事。」

  邢晖话说得冷淡,温霖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所以你是不打算回京城了?」

  邢晖神色漠然。「你莫忘了,我邢晖如今早已不在人间。」

  「谁都能误认你死了,但难不成你自己还能骗过你自己吗!」温霖咬牙切齿,气得跳脚。

  邢晖却仍是一派淡定。「怎么不能?既已出京,我就没想过再走回头路。」

  「你不想东山再起?」

  「不想。」

  「莫非你真想在这穷乡僻壤隐居,度过下半辈子?」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如此平静淡泊的生活,你我不都曾羡慕过?」

  「好男儿当壮志凌云,治国平天下,这不也是当年你对我说过的?如今国家有难,百姓困苦,你真能不管不顾,眼不见心不烦?」

  「大齐朝廷,文武将才,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温霖声声逼问,邢晖只是淡然以对,温霖觉得自己快被他逼疯了,平素他总是自负风流儒雅,但到了这个脑筋固执的好友面前,他只想学那江湖莽汉,仰天长啸。

  「邢九思,你变了!」温霖懊恼不已。

  邢晖依然神态漠然。「从我为当今写下传位诏书的那一日起,我就已不是当初的邢九思了。」

  「你……」

  「我心意已决,无须多言。」

  「好!就算你可以不顾大齐的江山与百姓,那你邢氏一族的荣光呢?难道你就不想洗清挤在身上的污名,好在百年之后有脸去见你的爹娘?」

  邢晖一凛,良久,才怅然叹息,「人死后是否有灵,尚且未知,如今我祖父与爹娘都不在了,家里虽还有姨娘及几位年幼的庶弟庶妹,终究与我不亲。京城那座宅院于我已不是个温暖的家,反倒更像个禁锢的牢笼,每每徘徊在府里,我便想起爹娘临去前,对我是如何失望……邢氏一族的荣光,我是不想再担了。」

  汤圆隐在门扉后,听着邢晖怅惘感叹,胸臆不禁绞紧,几乎要透不过气。

  原来大少爷的心灵竟是如此荒芜吗?难怪那时在码头遇见他时,他不吃不喝,将自己的身子糟蹋到那样的地步,怕是早已不想活了吧?

  汤圆伸手抚住心口,那里正隐隐地疼着。

  为何温世子要强逼大少爷回到那已经没有他至亲之人健在的京城呢?他会宁愿自甘堕落,出来流浪,一定是心里的伤已经深得不得了,痛得难以承受。

  她舍不得,她不能让他回去,不能让他独自背负着那样沉重的重担,受着那样痛的伤……

  「邢晖,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愿与我一同回京城吗?」当温霖满含痛心的嗓音再度扬起,汤圆终于忍不住了,从后门窜出。

  「你莫要如此强逼大少爷!」

  两个男人同时一愣,都是怔怔地望向她,只见她身子颤抖,眼眸酸楚泛红,小手却是握得紧紧的,带着某种毅然决然。

  「大少爷不回京城,他……他是要留下来与我在一起的!」

  一番话如春雷乍响,劈得两个男人皆震撼不已,一时都回不了神,好片刻,温霖才找回说话的声音。

  「你说什么?」

  汤圆瞥了邢晖一眼,见他面上并无恼怒之色,鼓起勇气说道:「大少爷要留在桃花村,他在这里会过得很平静、很快活的。」

  「你一个乡下小娘子,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

  「我会好好待他的……」

  「他如今需要的,可不是一个端茶送水的丫鬟。」

  温霖语带嘲弄,汤圆一凛,顿时呐呐无言,邢晖见她眼眸含泪,彷佛快哭出来似的,心弦一扯。

  「她不是我的丫鬟!」一字一句带着盛气凌人的冷意。「汤圆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温霖闻言傻眼。「邢九思,你可别为了赌气就如此轻忽自己的终身大事,即便如今你爹娘不在了,你还有老家的亲戚呢,邢氏怎么说也是世代簪缨,你那些族叔族婶可不会同意你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村姑。」

  「他们只是旁系的长辈,管不着我的婚事,我的婚事,我自己作主。」

  「不是吧?你真的要娶这个丫鬟?」

  温霖难以置信,汤圆也怔愣着,傻乎乎地望向邢晖,羽睫上还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瞧来分外惹人心怜。

  邢晖看着,忍不住微微一笑,又似安抚,又似坚决地牵起她绵软的柔荑,铿锵有力地宣称。

  「没错,我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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