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洋逃家看在社工辅导员里早不算什么重大新闻了,可这次从柳洋卷走了大包小包的细软迹象看来,柳洋是玩真的。
“遇上了这样的家庭,就算是正常的小孩子也受不了,更何况是柳洋那个小魔头。”李菁没建设性的唠叨着。“这对夫妻很宝贝耶!没有能力教养人家,还在法院上争得你死我活的。”
方岑没心听李菁的叨念,整颗焦虑的心想着柳洋可能出没的地方。
该找的地方全找了,ㄚㄚ也因为柳洋失踪了快一个礼拜而哭得唏哩哗啦。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似的,柳洋从来没有这么久的逃家纪录,方岑相信柳洋这次是玩真的。
席煜大摇大摆的走进中途之家,他那挟着足以让女社工惊声尖叫的旋风刮进中途之家时,总会引起骚动。
“想什么?整个人都呆了。”
方岑猛地乍醒,发现身旁多了个庞大的身躯,险些吓得从椅子跌落。
席煜轻松的接住那娇弱的身躯,大手亲密的抚着她惊魂未定的心口。
这样公然的亲密动作,让所有人看得瞠目结舌。方岑从迟钝的神经中反应过来,急忙的推开席煜的公然“吃豆腐”的嚣张行径。
“你怎么……怎么能这样?”方岑紧张的用双手抱住胸部,饱受惊吓的芙颜绽出朵朵嫣红。
“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知道席煜是真傻还是装傻,一脸无辜的挽起方岑的雪嫩的藕臂。“走吧!”
“走去哪里?”方岑一脸迷糊。
“我们约好的晚餐。”
方岑猛然想起,是昨晚她亲口接受席煜共进晚餐的邀约的,心里惦着柳洋逃家的事倒把与席煜的约会给忘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忘记的。”
“我原谅你的遗忘,我期待我们会有一顿浪漫的晚餐。”席煜极具挑逗的磁性嗓音,催眠似的从方岑的耳朵里传进了紊乱的心窝里。
“席煜,对……对不起!我恐怕无法接受你的邀请。”方岑怯怯的抱歉,杏眸直勾勾的望着席煜,深怕那深邃的俊眸底会爆出高温的烈火,然后将中途之家烧个精光。
席煜露出僵硬的微笑,沉默着,那微笑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没关系,不过我要个合理的解释。”席煜尽量保持着绅士的风度,心底的火山蠢蠢欲动的寻找爆发的出口。
方岑慌张的急忙安抚:“我不是存心戏弄你,请你听我解释。”
席煜相信方岑也没这胆量,虽然他答应收敛暴烈的个性,但她很清楚如果没有能让他满意的解释的话,他会抓狂的。
“洋洋己经离家出走很多天了,我担心他这几天不晓得是怎么过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才十几岁的小孩子怎能这样孤独的流浪街头,万一他被人欺负了,万一他没饭可吃,万一他被人利用……”方岑焦虑的说着说着,禁不住哽咽了起来。
席煜紧绷的怒容逐渐舒展,情不自禁的将泪人儿揽进怀里。“又是那个小鬼闯的祸。”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为什么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方岑仰着模糊的泪眼责骂。
席煜心疼的拭去红通通脸颊上的泪痕。“为那个目中无人的小鬼掉眼泪一点都不值得,他那连我都可能被打败的本事,在这个人吃人的险恶残酷的世界还吃不了他。你放心,他现在活得比你想像中的还快活。”
方岑愣愣的看着他,在那自若的轻笑神态中,仿佛看到了答案。
“你知道他在哪里?”方岑激动的追问。
“唉!如果你关心我有你关心他的一半,我就该偷笑了。”
“快说啦!”方岑快急疯了。
急惊风遇上慢郎中,席煜露出轻松的笑意,不徐不缓的挽起方岑紧紧箍掐住他的手,揽过她的柳腰,潇洒自在的朝门口走去。
“我们先去好好的吃顿饭,然后再去把那小鬼的事搞定。”
“不要,先带我去找洋洋,以后要陪你吃几顿饭我都答应。”方岑不依。
席煜愤恨的咬牙,真想把柳洋那个专门与他过不去的小鬼给宰了!
* * *
尖锐的煞车声像记者的亢奋剂般,席煜还来不及挽着方岑下车时,一群记者早已蜂拥而上,困住席煜走进展览馆的去路。
“席大摄影师,求你透露一下这次展览的内容好不好!”记者们几乎是以恳求的姿态哀求。
席煜的个人摄影展,已进入最后紧锣密鼓的阶段,各大媒体大肆宣传报导,在创意总监王诚彻底贯彻不曝光的高度保密下,外界除了知道这次的摄影展是为了筹募震灾孤儿教育基金外,对于展览的内容一无所知,所以媒体记者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想取得展出内容的独家。
“王诚这王八蛋是怎么办事的?不是叫他在外面准备一票人吗?”席煜火爆的骂着。
席煜早料到门口会有这样的阵仗,在来的途中早要王诚准备一票保全人员开路,没料到连个人影也不见,倒被这群苍蝇惹得不快。
席煜绷紧一脸的不悦,一副挡我者死的强硬姿态排开一波波蜂拥而上的记者,而记者人墙的外围,也有一票上帝的信徒,声势沸腾的高嚷着抗议。
几天前,席煜为这次展览定下了“悲悯上帝的残酷”的名字,惹来了上帝的信徒的激烈抗议。
“席大牌,对于这次展览你定的悲悯上帝的残酷,引起上帝的信徒轩然大波的抗议,你有什么看法?或想做什么解释?”
席煜不语,他向来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的解释。
一群保全人员终于突破重围及时护驾,席煜顺利的护拥着受到惊吓的方岑进入展览场。
“921不是上帝的错,而是人类的无知造成大自然的反扑。”方岑提出她的见解。
席煜仍是那不愿做任何辩解的我行我素。“你去替我向那些上帝的徒子徒孙解释好了。”
“对了!你不是要带我去找洋洋吗?”方岑被刚才那混乱的场面吓得差些忘了目的。
方岑质疑的话方落,便听见柳洋那高八度的尖锐声音很具权威的在空荡的展览场回响。
“你是猪头啊!告诉你灯光的角度不对,是听不懂啊!你知不知道?灯光角度对一幅作品的表现很重要的……你白痴啊!光源低一点,这样才能表现出作品的深度……喂,你,就是你,那幅作品斜了,你要参观者斜着头看啊!”
方岑很不确定那是柳洋,但那确实就是柳洋的声音。
席煜点了个头,很肯定的告诉她那就是无恶不做的小魔鬼柳洋。
方岑疾步寻声而去,果然发现柳洋一派极具专业权威的双手插在腰际,指挥着工作人员摆设着一幅幅摄影作品。
方岑突地愣住了,这会是那令她头痛不已的小魔鬼柳洋?
当席煜悄然的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时,王诚迭忙的迎了过来。
“刚才那群保全人员……”王诚惶惶恐恐的忙拭去额头的冷汗。
席煜懒得听解释,问:“进度怎么样?”
“一切顺利。”王诚进一步说:“那个小鬼果然是个好帮手。很意外,小小的年纪,那专业程度连专家都折服,是个很具慧根的可造之才,而且那种指挥若定的气势,颇有乃父之风。”
乃父之风?!席煜怒瞪王诚一眼。
王诚噤若寒蝉的封住嘴。
“这是怎么回事?”方岑纳闷的问。
席煜发出不知该如何解释的苦笑。说来话长啊!
方岑还没迎向柳洋,柳洋倒主动走了过来,气急败壤的指着席煜开骂:“喂!你这个人很不上道耶!这算哪们子的哥儿们,你怎么可以不经我的同意就带这个鸡婆的女人来见我?”
噢!吐血!席煜严重内伤。
* * *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我可以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年,甚至告你绑架。”方岑气急败坏的责骂席煜的不是。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干过最愚蠢的一件事。”席煜大呼倒霉。“我美丽的方岑,我很乐意你把这个专门制造麻烦的小鬼带走,能带走多远就多远,搞清楚,是他自己死缠着我不放的,我还唯恐避之不及。”
“喂!你讲不讲道义啊?!我为你做牛做马的,你没有一句感激的话也就算了,居然要弃我于不顾。”柳洋跳脚抱怨。
“你为我做牛做马?哈!哈!是我胁迫你做的吗?当初说的好听,什么不占我便宜,很有骨气的说要自力更生,要到展览会场打工,现在倒好,让我背负起压榨童工的罪名了。”席煜数落的笑说。
“不是吗?请了一堆对艺术白痴得要命的工作人员,把我累得半死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连个最基本的灯光都不懂,你这不是在虐待童工是什么?”柳洋胀红稚气的脸,毫不客气的发飙。
席煜有些无言以对。几天来,在布置展览会场时,确实很诧异的发现,柳洋虽然只是十几岁的小毛头,对摄影艺术的涉猎与敏锐的鉴赏能力,全然不逊于专家,而且那指挥若定的气势与脾气,比席煜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席煜眼中简直就是个千载难得的神童,只是高傲如席煜,嘴硬的吝于开口赞赏罢了。
“好啊!我虐待童工,那你可以马上跟方岑走。”席煜一副落得轻松的无所谓表情。
柳洋有些吓住了,不过气焰依然高涨。“是啊!我为你做牛做马的,现在展览布置快完成,你就想一脚把我踢开,过河拆桥的无情家伙!”
哇!好像全是他的功劳似的。席煜气得快休克。“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整个展览的布置会场在你没来搅和之前,早接近完工了,没有因为你而耽误进度,已经谢天谢地了。”
“你们有完没完?”方岑跟着有气。
“男人说话,女人闭嘴!”
席煜、柳洋不约而同的对着方岑吼叫,方岑怔愣了半秒,马上回敬没把她放在眼里的大小不良一道锐利的凶光。
柳洋调皮的吐了吐舌尖,一副“不是我的错”的耍赖模样躲开方岑凶厉责备的目光,流里流气的吹着口哨,将目光抛向这次展览的主题作品上。
“OK!我向你道歉,我答应过你不随便发脾气的。”席煜认栽了。“现在请你把这个小天才请回去吧!”
“喂!我是主角耶!为什么你们不问我的意见,凭什么由你们两个决定我的命运?”
“你闭嘴!”席煜跟方岑不约而同喝斥柳洋。
“要我闭嘴就闭嘴,那我柳洋不是白混了吗?”柳洋不甘示弱。“你们两个自以为是大人的给我好好听清楚,请尊重我的人权,只有我可以决定自己要跟谁。”
席煜、方岑很忍耐的咽下气来,要搞定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鬼,硬碰硬是讨不了便宜的。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快把你爸妈给急疯,那些社工阿姨也快担心死了,你跟我回去好让他们放心。”方岑动之以情。
柳洋根本不吃这一套。“算了吧!他们现在忙着上法庭吵架,哪有什么精神管我的死活。”
“他们也是因为爱你才上法庭的。”方岑说得心虚。
柳洋不屑的冷哼一声。“很抱歉,这种爱的方式,我无法承担。”
这句话堵得方岑愧疚的无言以对。
“其实我也不赞成柳洋回到那对不负责任的夫妻的身边。”席煜插话。
“这还像句人话。”柳洋很满意席煜挺他。
“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柳洋住到你那里。”席煜顺水推舟的把柳洋推给了方岑。
“你真对得起我喔!”柳洋咬牙切齿,气得吼了起来。“你明知道我跟她不对盘,我受不了女人唠唠叨叨的,我如果要投靠她的话,我干么在你这里当被剥屑的廉价童工?你根本就是把我推进地狱的魔鬼嘛!”
方岑怔怔然的看着柳洋过分激情的演出,伤心自己无尽付出的关心与爱,竟成了柳洋抱怨的理由。
禁不住眼眶泛红,泫然欲泣!
“看你干的好事。”席煜怒目狠狠瞪向柳洋,紧紧的将饱受委屈伤心的方岑揽进怀里。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方岑,柳洋也不例外。
“最受不了女人哭了。”柳洋显然没有发现席煜随时会杀了他。
“信不信我一个巴掌可以让你坐直达车去找阎罗王聊天。”席煜冷绝深厉的警告。
柳洋畏惧的咽了口气,噤若寒蝉的封住嘴,他不敢怀疑席煜的威胁警告。
“他只是个小孩子,你怎么可以用这么凶的口气吓他?”方岑责骂席煜。
里外不是人!席煜暗呼倒霉。谁来告诉他该怎么爱这样的女人?
有了方岑这个笨女人当靠山,柳洋越发有恃无恐,赖定了席煜。
席煜又受了一次几乎快吐血的严重内伤,居然就这么让个小鬼给吃定了!传出去,他席煜这块招牌不被砸得稀烂才怪。
* * *
席煜亲密的揽着方岑的柳腰,煞似热恋的亲密情侣般走进一家装演气派宏伟典雅的五星级餐厅。
这是属于他老哥席时雨企业体下所开的餐厅。
餐厅经理早在宫廷造型的门口恭候多时,备极礼遇的带领两人进入一间极为隐密的VIP贵宾包厢。
一路上,方岑不断的利用行动电话与柳氏夫妻沟通柳洋的决定,浑然不知自己已置身在有如宫殿似的餐厅里。
而对于席煜习惯在公共场合亲密的搂着她的腰,一副宣示所有权的行为,方岑也由排斥中慢慢的接受。
挂了电话,方岑像掉了魂似的发起呆来,出神的容颜流露丝丝的难过,眼眶内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席煜一脸纳闷。“怎么了?你知道我最怕女人的眼泪,我又怎么惹你伤心了?”
自从爱上方岑后,席煜像变了个人似的,克制自己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火爆刚烈脾气,也不再自恃傲慢,玩世不恭,这已是他为爱展现最大的忍耐极限了,她到底还想怎么样?
“对不起!我是自责,自责没有尽到辅导洋洋的责任,都怪我不好。”说着说着泪水不听使唤的潸然垂落。
席煜挫败的叹了口气,这女人就是这么傻得令人心疼。
席煜温柔的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印了个轻吻。“这不是你的错,错在那对夫妻没有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你已经尽力了。”
“可是……”
席煜以手指点住方岑沾泪的唇。“现在我们暂时别谈柳洋的事,陪我好好享受一顿我为你准备的浪漫晚餐。”
谈到柳洋那小魔头,席煜就头痛。
席煜轻轻的握过方岑的手,手指传递浓浓爱意的抚摸着那细嫩柔滑的手背。“这是完全属于我们两人的时间与空间,我不容许人任何人打扰,也不许你的小脑袋瓜胡思乱想,现在你的眼里看的只有我,心里想的也只能是我,就像我现在的心里眼里只有你的心情一样。”
“好霸道喔!”方岑羞赧得低下螓首,细语的嗫嚅似飘在风中的丝丝棉絮。
“爱情有时候需要霸道一点。”席煜的磁性嗓音里盈溢温柔的情怀。
方岑神迷意乱的沉溺在席煜霸道的温柔里,她不讨厌席煜这种的霸道方式,那是种被宠爱的甜蜜与满足。
“为什么?”方岑怯怯的蚊声般。
“什么为什么?”席煜很清楚的听进去。
“为什么会是我?以你的身份地位,还有你出色的外型,在你身边的应该是明星般美丽出众的女孩子,而不是像我这般平凡而且乏味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子。”方岑卑微的说。
席煜故意装出一副很纳闷很怀疑的表情,凝视端详着佳人脆弱的自卑。“我也很怀疑耶!围绕在我身边的女孩子,艳丽娇俏、成熟妩媚、野艳火辣、温柔婉约,形形色色的美女多得让我唯恐避之不及,为什么我会爱上这样乏味得像张白纸的你?”
方岑的心受了小小的伤。“如果,如果你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
席煜恋腻的吻着她的手背。“我想恐怕来不及了,当我决定爱上你后,就来不及后悔了,我喜欢你缠着我,一辈子。”
“不会的,我常很 嗦的要你不要这不要那的,有一天你会因为受不了而离开我。其实洋洋说的一点也没错,我是个很令人讨厌唠唠叨叨的女孩子,总有一天你会受不了而离开我的。”
当失去了新鲜感后,席煜会弃她而远离再去寻找另一个新鲜刺激。方岑黯然思量,她怕这样的一天的来临。
席煜紧握她的手,深情的说:“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很认真的爱你,只是在厌腻了美女争宠后,你清新脱俗的平凡,让我产生了一种好奇的新鲜感,就像是在一片艳丽的玫瑰园里,惊奇的发现悄悄绽放属于自己的美丽的小黄菊,虽然美得平凡,但在朵朵玫瑰争艳里却反倒格外的吸引人注意。不可否认的,最初我只想谈个小小的恋爱,甚至怀疑我竟然会爱上你。”
一朵落寞的乌云嘲笑的从方岑心湖飘过。果然麻雀变凤凰只有茱莉亚罗勃兹遇上李察吉尔时才会发生。
“但是爱情就是这般神奇的难以捉摸,而且往往真爱都发生在始料未及的意外。现在的我愿意放弃满园盛开的艳丽玫瑰,而用一辈子的爱来呵护一朵独自绽放属于自己的美丽的小黄菊。”
方岑蓦然抬头,蒙上一层水雾的美眸凝入席煜那深情款款的爱恋。如果这是真的,但却又似梦般的不确切,如果这是真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心的诚意,但我相信自己,毫不怀疑的相信,爱你,是因为你有颗令人难以相信的爱心,与无瑕的纯洁,以及毫无掩饰的真实自我,我已经厌倦了美女争宠时那种阿谀奉承的虚伪。”
方岑素净的芙颜牵动着微微动容的颤抖,压抑的情怀渴望席煜灌往更多深情的解放。
“我爱上的不只是你的人,你的身体,更重要的是你那颗充满无尽的爱的心,一颗单纯美丽的心。”
方岑的神魂跌入催眠般的恍惚感动里,压抑不住内心奔流的激动情感,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般,随着夺眶而出的热泪汨汨涌出。
容易感动的心,让她深信眼前席煜情感表白的真诚。
“我不要做你暂时的玩伴,我害怕分手,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请你能给我一辈子的爱,我不要来世,我只要这辈子,请不要伤害我。”两串晶莹的泪珠,潸然滑落。
席煜疼怜的拭去那张“爱的很害怕”的粉嫩脸颊上的泪珠,深情凝眸,款款诉情:“我该用什么来证明愿意给你一辈子的爱的心?告诉我,要如何才能让你爱的不害怕?”
“我……”含泪的唇瓣微颤。方岑真的不知道,她没爱过,对于爱情,对于海誓山盟她真的不知道。
“发誓是种很愚蠢可笑的事,但如果能让你释怀的话,我愿意做任何你希望我发的誓言。”
“不要,我只要你能真心的爱我,给我一个没有伤害的爱。”
席煜起身,绕过餐桌,紧紧的将害怕受伤的泪人儿拥进怀里,以他的脸颊厮磨着她湿润的脸颊,用那浓浓的深情凝眸安抚她不安的惶恐。
“我不要什么誓言,不要什么明证,只要你一颗爱我的真心。”方岑幽幽的请求。
席煜盈捧起她的脸,俯身吻净满腮的热泪,然后慢慢的吻上了那微微颤抖的唇,深深的探索丁香的美妙。
方岑彻底解放了自己的防卫,醉恋在唇舌交缠的欢爱里,她不再拒绝席煜在她身上对爱的探索。
“席先生,对不起打扰了,给你送餐前酒。”侍者隔着一道紧密的门在门外唤着。
扼腕!席煜脸色骤变。早不来晚不来,偏选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
* * *
远远的,停在基金会门口那部很骚包的红色敞篷跑车,很刺眼的凝入席煜的眼底。
是林少峰专门用来把马子的车子,席煜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个不死心的家伙!”席煜火冒三丈的怒骂。
方岑还来不及发出尖叫,轰然一声,席煜那部越野车直直的将那部骚包的敞篷跑车的屁股撞出个凹洞。
“怎么办?你不小心撞到人家的车了。”方岑花容失色。
“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的,你不知道那谁的车吗?是林少峰那只癞蛤蟆的骚车。”
席煜怒火冲天的倒了车。“坐稳!”他提醒了方岑一句后,踩满油门笔直的朝敞篷跑车屁股又是狠狠的一次重击。
“宾果!”席煜痛快的吼叫。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随便乱发脾气的吗?”方岑吓得魂快飞了。
“很抱歉,我无法对这种人客气,谁会对积心处虑想要抢走所爱的人不发脾气的。”席煜跳下车,再狠狠的踹了敞篷车一脚。
林少峰闻声奔出,发现爱车惨遭蹂躏,正想发飙,赫见眼睛里冒着三千度熊熊怒火的席煜,霍地从脚底抽起一阵冰凉,直窜进脊背,吓得整颗脑袋发麻。
“席煜!”
方岑来不及拦阻,席煜已冲上前一把揪住林少峰的衣领高高提起。
“席煜,有话好说,我们都是文明人应该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且我还有进一步的解释。”林少峰吓得脸色发白。
“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向来是不听解释的。”席煜恶狠狠的怒瞪。
“我相信你一定会满意我的解释。”林少峰胆怯的堆满笑容。
“先吃我一拳再解释。”席煜蓄满怒火的拳头霍地举起——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野蛮的家伙……”
李菁奔了出来,不要命的从空中截下席煜的怒拳,很不想活的花拳绣腿一阵乱的落在席煜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连李菁也趟入这浑水,方岑看傻眼了。
席煜一手揪住林少峰,仍有余暇攫住胆敢在他面前耍泼辣的李菁。
“把李小姐给放了。”林少峰突然变脸大声喝令。
席煜错愕的看着林少峰,这家伙什么时候跟老天借了胆?
“我警告你马上把李小姐给放了,不然别怪我不顾朋友的情谊,翻脸不认人。”林少峰豁出去了,一副英雄救美的气魄。
席煜愣愣的松了李菁,同时林少峰用力的甩开席煜的手,迭忙的护住花容失色的李菁。
“你怎么样?”林少峰紧张的关怀。
“我没事。你怎么样了?”李菁忧心的问。
这两个人究竟在演哪一出爱情悲喜剧?不只方岑看傻了,连席煜也看得满头雾水,面面相觑。
林少峰体贴的轻揽李菁的肩,他的解释已然表现在行动上。“为什么你就是不好好听我解释?我是来找李小姐的。”
“林先生想认养几个孤儿,托我陪他看看,你以为人家是来跟你抢心上人,也不问个清楚动手就打人,野蛮家伙!”李菁不客气的开骂。
席煜露出颇为诧异的怪异表情,这个学不乖的林大少转移目标了?
林少峰体贴的搀扶李菁上车时,暗暗的对席煜挤了挤暧昧的眼神,同时李菁也暗暗的给了方岑喜不自胜的窃笑。
“对了,我决定公益广告不拍了,我们现在要去探望那些可怜的孤儿。”林少峰快意的话,随着敞篷车飙了出去。
“记得把修车费的帐单寄给我。”席煜痛快的叫着。
席煜话甫落,旋即对上方岑冷冷不悦的目光。
“怎么了?”席煜莫名所以。
“野蛮人!”方岑怒瞪他一眼,径自走进办公室。
“喂!那也是我爱你的表现,就是因为爱你我才情绪失控发飙,我保证以后绝不乱发脾气,下不为例,我保证,真的!我用生命保证。”
唉!干嘛谈恋爱,真是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