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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饭娇医(上) 第五章 遇刺戏码(2)

  金凌肖躺在金碧辉煌的寝殿里,面色十分苍白,几名以胡院正为首的太医诚惶诚恐地列在旁边,大气不敢喘一声。

  楼赛玺最靠近龙床,但他腰板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对金凌肖热切的眼神视而不见。

  他很怀疑守卫得滴水不漏的皇宫里会有刺客,若真有,也是皇上一人策画实行。适才胡院正说皇上伤势严重,差点伤到要害云云,他就当没听见,反正都是胡诌。

  「厉亲王到!」

  随着殿外太监的通传声,穿着墨黑四爪蟒袍的厉亲王金遇烈大步而入,他面色阴沉得有些可怕,让人望而生畏。

  金凌肖在十七岁时登基为帝,靠的便是顾命大臣金遇烈的扶持,他为金凌肖肃清了朝中的异己,阵压了北方的宿敌大越,组织了只效命金凌肖的烈火军。他有权有势,在大庆朝呼风唤雨,有他在背后,其他亲王无人敢再觊觎皇位。

  「御前侍卫都干什么去了?羽林军都瘫了吗?一群废物,竟然让皇上遇刺!都玉敏,你活腻了?」金遇烈一上来便怒不可遏地兴师问罪。

  都玉敏立即单膝跪了下去,垂头咬牙道:「卑职无能,卑职罪该万死,请王爷严惩!」

  他该死的不是让皇上遇刺,而是他马的他干么要表现得那么好一路升职,升升升,升到了御前统领的高位,几个月便要陪皇上玩一次宫里遇刺、宫外落马的戏码,整天被主子坑,他心累啊。

  「丞相有什么看法?」金遇烈突然将矛头转向楼赛玺,他眼光灼灼,语气尖锐地道:「丞相乃百官之首,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楼赛玺单手背负身后,抿抿唇,像是略微想了想,可脸上却没见一丝变化,声音四平八稳地道:「皇上遇刺,兹事体大,非同小可,本相认为即便将京城翻过也要找到刺客问罪。本相自请查案,即刻封锁京城对外所有道路,无论刺客藏匿何处,一定要将刺客缉捕归案,好让皇上能在宫里住得安心。」

  内容慷慨激昂,语气却十分平淡,根本是在打官腔。

  「哼!」金遇烈拂袖,神情相当不满。

  楼赛玺这口气、这神情,哪里像着急皇上遇刺的样子?根本在做做样子,敷衍了事。

  这小子,他早该在十年前除掉楼赛玺的,不该给楼赛玺和皇上亲近的机会,不该让皇上一日日的依赖楼赛玺,若不是如此,哪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他贵为亲王,是皇上的皇叔,先帝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身分如此尊贵,楼赛玺不仅不讨好,还总是对他不冷不热,他老早想让楼赛玺下台,若不是皇上挡着,他也不会留楼赛玺到今日,令楼赛玺羽翼渐丰,几乎在朝中建立了与他旗鼓相当的势力,如今他想除掉楼赛玺都不能轻易除去了,是他心头的一个大患。

  「咳……」金凌肖喘咳一声,气息微弱地说道:「丞相有这份心,朕甚感安慰,不过丞相平日里要辅佐朕处理卷宗,已经够忙了,不能再让丞相分神,这件事就交给都统领将功赎罪。」

  「微臣领命!」都玉敏立即接下主子抛过来的球,「微臣定当将刺客缉拿归案,将功赎罪!」

  主子要玩这招,他也很累,他不信楼相会不知道其中古怪。

  皇上自己搞出了温泉宫那一出,玩出了火,惹怒了楼相,令楼相近几日撒手不管摺子,御书房的案桌上积了几日的摺子已有半天高,每日上朝,大臣官员都在讨要摺子,皇上火烧眉毛,这才又故技重施,打着遇刺的名号迫使楼相不得不进宫看看。

  难为他这个御前统领大半夜的要叫弟兄们上演一出追拿刺客的好戏,还得被太后、厉亲王轮番斥骂护驾不力,被自个儿主子坑,他还能说啥?

  「朕有伤在身,怕是这几日都要劳烦丞相宿在宫中为朕分忧解劳了。」金凌肖温声说道,眼眸眷恋的看着楼赛玺。

  他穿这身丞相官服实在好看,也只有他这谪仙般的气质堪配那仙鹤云纹,要看那么多奏摺,这下能把他留在宫里几天了……

  「既然皇上这么说,臣便恭敬不如从命。」楼赛玺淡淡地道:「追查刺客一事,有劳都统领了。」

  金遇烈皱眉,他本想让楼赛玺去找刺客,让对方吃点苦头,不想皇上又帮楼赛玺挡了下来,令他十分不爽快。

  「既然丞相和胡院正都在此,不如让胡院正帮丞相把把脉,看丞相体内之毒如何了。丞相日理万机,有个闪失可不好。」金遇烈阴恻恻地命令道:「胡院正,还不快帮丞相把脉!」

  胡院正觉得自己一定会短命,很想明儿个就告老还乡。

  适才他们几个在深沉的楼相面前口迳一致的说皇上伤得很重,差点就伤在要害等等,这已叫他们心脏怦怦跳了,现在厉亲王又要让他给楼相把脉,这不是要他死两次吗?

  「无妨,王爷要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做什么。」楼赛玺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来,「胡院正尽管实话实说。」

  「是。」胡院正润了润唇,连忙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把起脉来。

  「如何?」金遇烈一刻不松懈的盯着胡院正的表情,他能够从细微的表情分辨话中真伪。

  胡院正收回了手,摇了摇头,「相爷体内之毒仍是没有改善。」

  「是吗?」金遇烈满意了,「那还真是遗憾,丞相可要保重。」

  没改善就好,要是改善了,就真的留不得他了。

  「本相一向有在好好保重。」楼赛玺收回了手,理理衣袖,脸上笑着,声音却很低沉,「楼家只剩本相一名男丁,本相要是出什么事,断了楼家香火,那可不行。」

  他心里敞亮,若不是他用毒养着自己,早死在金遇烈手里了,即便他将自己搞成一个随时会死去的人,金遇烈也没有对他放过戒心。

  金凌肖虽然令人厌恶,却能护他一时,有金凌肖在的一天,金遇烈就无法对他下狠手,他需要用金凌肖箝制金遇烈,直到他找到真相的那一天为止。

  「怎么搞的?朕每个月给丞相送那么多解毒圣品,却还解不了丞相的毒?你们这群太医也太无用了。」金凌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是安心了。

  他爱楼赛玺,可他同时要一个有弱点的臣子,聪明又才华过人的楼赛玺只可以当他的爱卿,可不能跟他抢皇上的位置。他什么都可以给楼赛玺,什么都可以跟他共享,只有皇位不能跟他共享,江山不能给他。

  「是微臣无能,微臣医术不精。」胡院正苦着脸自贬。

  他又怎么能说,楼相一直喂自己吃毒,他能有什么法子解?再多的解毒圣品也解不了楼相体内的毒。

  虽然他不知道楼相为何要一直残害自己的身子,可他知道,在宫里的保命之道,那便是多看少言,明哲保身。楼相明知道以他的医术,不可能看不出他长年服用毒药,却从来不曾来警告他,要他保密,那就是楼相相信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他只要继续当个聪明人就行了,至于楼相要做什么,那不关他的事,也不是他能干涉的。

  「纤纪、恭妃、莲妃到!」

  三名各有千秋的嫔妃妪媚婷婷地来探望皇上了。

  金凌肖面上一阵嫌恶,想赶她们走已经来不及了,她们三个环佩叮当的进来了。

  三个人给金遇烈、楼赛玺见礼之后便齐齐扑到了龙床之前,一口一个的喊皇上,个个神情都很关切。

  楼赛玺懒得留下来,便道:「臣到御书房看奏摺,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金凌肖巴不得他赶快去帮他看奏摺,连声应道:「好,丞相快去吧!」

  金遇烈也告退了,但他没有离宫,而是去了太后的永寿宫。

  太后稍早前便去看了金凌肖的伤势,心里明白他没有受伤,她便回宫喝茶了。

  虽然是从她的肚皮里出来的孩子,可她也不明白金凌肖在想什么,身为一国之君,只有一名先皇后所出的太子,子嗣太过单薄,叫她烦心不已,若太子有个差池,那该如何是好?

  「娘娘,厉亲王来了。」心腹宫女含翠进来禀道。

  太后眨了眨眼眸,「你去守着外头,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是。」含翠出去,后脚厉亲王大步进入了太后的寝殿。

  一般人晋见太后都是在外殿,他却如走自家后院那般自然,且见到太后也不见礼,开门见山的说道:「适才本王去看过皇上了,纤妃、莲妃、恭妃也前去探望,令本王想到,悬虚着皇后之位不是办法,若不快点将皇后定下来,朝廷与后宫便一日不能安宁,三方角力在抢着,太后可要盯着点。」

  「哀家会不知道吗?」太后睨他一眼,搁下了茶盏,「说的容易,皇上不愿意,哀家难道拿刀架在皇上脖子上逼他立皇后?」

  金遇烈一愣,随即笑道:「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说话带刺呢。」

  「有吗?」太后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落雪。

  金遇烈也跟了过去,他由后搂住了太后的腰,低头吻她颈子,「有一个月没跟你亲热了吧?想你想的紧,不如咱们到床上去……」

  太后背对着他咬牙切齿。

  混帐东西!他宠着别的女人呢,还深爱那个女人。对这种在感情上背叛她的男人,她是不会留余地的,他可以纳千千万万个妾,但不能爱上除她之外的女人,她不能忍受!

  「今日不要,我乏了。」她架开了金遇烈的手,「皇上遇刺,累得我没睡好。」

  该死的东西!在把他弄死之前,可不能让他察觉了,这只狐狸是很精明的。

  金遇烈一无所觉,他亲昵的搂了搂太后的香肩道:「那等你身子好了,我再过来。」

  「嗯。」太后若无其事的转身,看着他说道:「我听说你在品秀斋订了一套头面,做工仔细,价值五千两,这么昂贵的礼物,是要送给你府里哪个侧妃姨娘啊?有人生辰不成?」

  厉亲王妃几年前病故了,他一直没有续弦,妻妾生的十二个女儿全嫁人了,没有儿子,现在府里有三名侧妃和四名姨娘,其中一个便是他宠爱了多年的琴姨娘。

  过去他一直隐藏得很好,约莫是怕她动了琴姨娘,可这一年来,他开始不在意她的感受了,明着宠爱琴姨娘,不把她放在眼里,也不再对她用心,怕是对她腻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对他狠下心,等弄死了他,他府里那些侧妃姨娘,她要全部将她们充为官妓,而琴姨娘,她要卖到青楼。

  想到他宠爱的琴姨娘日日夜夜被不同的男人玩弄,她就痛快!如此,他肯定会死不暝目吧?

  「哎呀,这种小事你也知道?」金遇烈笑了起来。

  女人嘛,都爱吃醋,贵为太后也一样,是他不够细心,应该多买一套送给她才是。

  「当然知道。」太后暗中掐着掌心,面上笑了笑,「这京城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那倒是。」金遇烈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你说会是送给谁的?当然是送给你的,这么好的头面也只有你才配得起。」

  太后也伸手轻抚金遇烈的脸颊,踮起脚尖,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他的唇,「那我就期待了。」

  混帐!看她怎么收拾他,她会找个令他最痛苦的死法让他死去!

  那套头面她看过了,刻着琴字,会是送给她的?她的名字里可没有琴字。

  她安插在厉亲王府的眼线回报,他最为宠爱琴姨娘,怕是不久还会老来得子哩,到时他难道不会起夺位的心思,把皇位夺来给琴姨娘生的儿子?如今他和楼相在朝里势均力敌,要夺位也不是不可能。

  「我先走了,你好生歇着。」金遇烈又亲了亲她才离开。

  「好。」太后点头,声音放得和缓一些,一等金遇烈出了视线,她立即收回笑容,脸色沉了下来,转身砸碎了茶盏发泄怒气。

  这人以前就有夺位的野心,是她压着,他才打消了念头。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再让他的势力壮大下去,迟早会有她操控不了的一天!

  虽说虎毒不食子,可哪有一定的?若老虎发疯呢?

  金遇烈像个随时会发疯的人,他都能为了一己私利血洗楼家军了,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已不再一心一意的爱着她,那他也没活着的必要了。

  「娘娘。」含翠又进来了,「那边已经动手了。」

  太后脸色仍旧深沉,但感觉到一阵快意,「盯紧了,越快越好,可不能让鳖给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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